听见她的问题，姜昭反而有点茫然。
姜昭想知道什么？
姜昭想知道的多了去了。
但姜昭的脑子现在有点乱，想问的东西太多，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要不，你从头讲吧。”姜昭试探的说道，“现在的你能支撑你从头讲吗？”
留影姜昭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脸上依旧带着笑。
“当然可以。”
“坐下说吧。”留影姜昭指了下两人中间的石桌，率先一步坐下来。
姜昭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留影姜昭身下的凳子，思维发散一瞬。
她能坐吗？
留影姜昭也不在乎姜昭脑子里在想什么，她托着下巴想了想，自己应该从哪里说起。
“该从哪里说起呢……”
“你应该见过王面了吧？”留影姜昭看向对面坐着的人，问道。
“我当然见过……”姜昭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他还是自己队长呢。
但下一秒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说的不是这个王面，而是另一个时间线上，不久前死去的老年王面。
“……”姜昭沉默的闭上嘴，点了下头。
留影姜昭微微一笑，移开视线不看她，接着往下说。
“他应该没有告诉你他那条时间线上发生的事情。
在那条时间线上，大夏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情况，甚至连十年前的情况都比不上。
大夏只有三位人类天花板，特殊小队也只有三支，但大夏的神秘随着时间越来越多，特殊小队的任务也越来越重，长年不休是常事。
在外神和内部的双重压力下，大夏没有太多的心力去注意其他神国的动向。
于是，高天原在克苏鲁的污染下倾巢而出，掀起了第一场神战。
那场神战死了很多人，具体我已经记不清了……”
留影姜昭缓缓的跟姜昭讲着她不知道的事，在讲这些的时候，留影姜昭的神色一直都很平静，视线也落在虚空中，慢慢回忆着。
“那场战争之后，大夏元气大损，后来湿婆怨被夺走，抹去了数座城市，
再后来，埃及九柱神入侵，夺走了酆都，彻底阻断了大夏神的回归。”
说到这里，留影姜昭似乎叹了口气，眼中也带上了一抹怀念。
“然后，王面成为了时间之神。”
姜昭一直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留影姜昭没看姜昭，垂眸，视线落在身前的棋盘上，缓缓开口。
“他没有可以阻止化道的办法，大夏也没有，所以他只能靠着不断回溯时间来抵御化道带来的损伤。
成为时间之神后，第二场神战掀起，大夏在那场神战中一败涂地，而他……
王面做了一个决定。”
留影姜昭垂眸盯着棋盘上的一枚白子，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
“我是时间之神，这世上只有我能做到！”
王面的身形有些佝偻，化道带来的影响加注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做到什么？”
天平的声音冷静到可怕，自假面成立以来，他第一次和王面发生这么大的冲突。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撑不了多久。”
“那又怎么样？！”王面咬着牙反问，他抬手指向外面的战场，“大夏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我身为特殊小队的队长，身为大夏的时间之神，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它毁灭吗？！”
“天平，从加入守夜人那天，从集训营毕业宣誓那天，从你们答应我的邀请加入假面小队那天，我们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王面的视线一一扫过身边的队友，轻声说道。
“队长。”漩涡在旁边低声开口叫他，“我们知道，我们都做好了为大夏赴死的准备……”
漩涡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低着头不去看王面，也不去看身边的队友。
“但这不应该被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你要这么做，跟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你也说了，我们是队友，队友就是可以一起承担的人，不能因为你是时间之神就把一切揽在你一个人身上吧？
凭什么呢？
你要这么做，那我们怎么办？昭昭怎么办？”
听见姜昭的名字，王面身体微颤，微微抬头，视线落在站在最外面的姜昭身上。
姜昭只是静静地站在人群之外，好像对他们的争执没有一点反应，对上王面看过来的视线，姜昭眨了下眼，垂眸。
“队长。”姜昭开口叫他，抬眸对上王面的视线，迎着身边队友的目光，一字一顿道。
“我们是队友，理应一同赴死。”
……
“然后呢？”姜昭轻声问。
“然后？”留影姜昭轻笑一声，“然后他反悔了，或者说，他们都反悔了。
那场神战里，三支特殊小队一一战死，穷途末路下，王面还是决定使用时间回溯……”
说到这里，留影姜昭抬眸看向姜昭，“你应该知道之后的事。”
姜昭沉默不语。
是的，她知道。
天平漩涡他们相继战死，她重伤，守夜人几乎全军覆没。
王面在使用时间回溯之前，将她送到了守夜人后方，用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禁物将她困住，然后用带着血迹的手蹭过她的眼角，轻声跟她保证。
他会来接她回家。
再之后，王面食言了。
她被留在了未来。
手中只有王面留下的那件被血浸透的斗篷。
大夏落入外神手中，成为了克苏鲁信徒的屠宰场。
在被外神找到的前一秒，姜昭先一步被004带走，送到了女娲他们那里。
……
“004为什么会找到我？”沉默了一会儿，姜昭问。
“祂们想报仇，我们想救人，一拍即合。”留影姜昭说道。
“狩祖说我应该记得，是记得什么？”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留影姜昭想了想该怎么解释，“在你被送到女娲他们那里之后，鸿蒙初开之时，灵气十分充沛，你的一部分意识因为愿景太过强烈，于是生出了我。
在你待在女娲他们身边时，我代替你，在祖神殿和004一起，推演了整个计划。”
姜昭想到什么问什么，没有逻辑，而留影姜昭也有问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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