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顿悟之后，李响沉默地望着头顶那道封印，脑海中迅速梳理着眼下的局势：
那些从体内生长出的树根，能轻易穿透而来。
这说明封印对“意识”有效，却对“物质”无效。
而这封印的主要作用，似乎是专门用来困住自己和影子的意识。
那影子是为什么被困住的呢？
只能是一种原因，我的身体损伤很大，影子想趁虚而入。
因此，曼尔才找人封印了自己。
这一套前因后果思索下来，李响的思绪瞬间变得十分清晰。
——想要破除封印，完成蜕变，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解决影子！
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落在影子的身上。
“你……你看我做什么？”
影子察觉到李响的注视，浑身瞬间一紧。
李响没有说话。
毕竟，跟这样一个三番四次想搞死自己，占据自己身体的人来说，无话可讲。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已经推演了一番：
如果影子是封印的“附带品”，那么影子消失，封印的作用可能也会削弱，甚至破除。
换句话说，自己现在并不需要从外部强行突破封印。
完全可以利用影子的存在，找到破绽！
对于影子来说，李响此刻地沉默，让他心里更加的发慌。
影子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担忧：
“李响，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问我啊，我在想怎么收拾你。”
李响平静地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别冲动！你应该知道，现在你被困在这里，我也一样。如果你真的动手，我们两个很可能一起完蛋！”
“哦？是吗？”
李响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感受着体内那股蔓延开来的力量。
——那些穿透封印而来的树根，不止给自己带来了最纯粹的愿力。
——还有与刻纹关联之后，涌入体内的生命力。
影子在旁边，看着李响的身上似乎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而这种变化，是他无法掌控的。
“可恶……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影子心中越发不安，后背隐隐发凉，像是察觉到了某种即将到来的危险。
然而，他的担忧是正确的。
下一秒，李响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影子的身上，一拳接着一拳。
每一下都带着灵体之力的冲击，将影子的形体不断震碎、弥散，然后再重新聚合。
影子一开始还在挣扎，试图躲避或者反击。
可是每当他有所动作，李响后背的年轮刻纹就会释放出一道无形的波动，将他震退，甚至直接击飞。
于是，在挨了无数拳之后，影子终于彻底放弃了挣扎。
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摊开手，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你打吧，你打死我得了。”
影子的眼神里满是不耐烦，甚至带着点委屈。
李响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影子的摆烂。
抬手就是一记重拳砸下去，直接把影子打得四分五裂，化作一团黑雾。
然而，没过几秒，那团黑雾又自行凝聚起来，恢复成影子的模样，依旧是那副躺平的样子。
“这很不对劲。”
如果影子真的只是自己愿力的一部分，那为什么无论怎么打，都无法彻底消灭？
即便动用了刻纹的力量，也只能将他击碎，却无法真正抹杀？
李响停下手，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影子。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影子耸了耸肩：
“还能是什么？我都说了，我是你的一部分，你只能削弱我，弄不死我的。”
李响的目光缓缓扫过影子的身体，他发现影子的体型正在缩小。
从一开始的等人高大，渐渐地缩成了半人高，随后又变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团子。
而且，这个黑色团子的表面，还覆盖着一层绒毛，看起来软乎乎的。
李响：“……”
他原本以为影子的本体，会是一个邪恶又狰狞的怪物。
万万没想到，那家伙最终却变成了一个……毛茸茸的黑色球？
不仅如此。
那团黑色球体上竟然还长着两只圆滚滚的眼睛，眼睛黑白分明，透着几分懒洋洋的神色。
虽然没有嘴，但整个模样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
李响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影子那双黑色的眼睛眨了眨，带着一丝无奈和怨念。
“你看看，我现在都变成这样了，你还打吗？”
李响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这影子，是一定要除掉不可。
可是现在，影子竟然变成了这么个可爱的小玩意……
这一下子弄得，自己反而有些下不去手了。
但是话虽如此。
尽管影子的模样变了，但是李响的心里却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难道影子说的是真的？
——它只能被削弱，无法被消除？
李响缓缓伸出手，尝试触碰那团黑色球体，看看它究竟是什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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