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阁,星穹论道台。
今日的论道台,气象远非往日可比。不仅四宗巨头本体亲至(剑无尘、璎珞仙子、霸罡妖尊的真身皆已通过紧急通道抵达),光幕的数量更是增加了数倍!一道道璀璨或晦涩的光华中,映照出灵界各方顶级势力掌权者的面容——有古老世家的家主,有隐世宗门的掌教,有庞大皇朝的帝君,甚至还有一些气息独特、并非人形的异族领袖!
楚云枢玄冥渊之行的发现与推断,通过“万界传讯阵”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灵界高层。起初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怀疑,但随着星陨阁公布的部分经由璇玑老人以秘法验证的深渊影像(模糊处理了核心封印细节),以及各方自身监测到的天地异变征兆,怀疑迅速被巨大的恐慌与紧迫感所取代。
灭顶之灾面前,往日的恩怨、隔阂、算计,都显得如此渺小可笑。生存的本能,驱使着这些平日跺跺脚灵界都要震三震的大人物们,放下了身段与矜持,齐聚于此,寻求那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
论道台中央,楚云枢静立。他依旧是那身青袍,容貌未有太大变化,但周身那股圆融内敛、与周遭天地星辰隐隐共鸣的气息,却让所有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感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压力与……奇异的安心感。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与光幕中的一道道身影,看到了恐惧,看到了焦虑,也看到了怀疑与审视。
“诸位道友,”楚云枢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今日齐聚于此,缘由不必赘言。墟魇将出,浩劫临头,此乃灵界万灵共同之劫,无人可独善其身。”
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只有平静陈述事实,反而更添沉重。
“然,今日召请诸位前来,并非只为告知噩耗,更非只为集结力量,行那螳臂当车之举。”楚云枢话锋一转,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若仅以力相抗,面对那等存在,纵使我等粉身碎骨,亦不过是延缓其步伐片刻,结局早已注定。”
台下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不少人面露不解与失望。不抵抗,难道坐以待毙?
楚云枢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继续道:“青帝陛下当年封印墟魇,乃是以无上神通,行那隔绝禁锢之法。然封印万载,非但未能磨灭其形,反令其怨念积累,寂灭之力愈发精纯,此乃治标未治本也。”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青金色的心火跳跃而生,温暖而纯净的生机道韵弥漫开来。
“我辈修士,修行一生,所追何道?是毁天灭地的力量,还是长生久视的逍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直指本心的力量,“在我看来,无论是剑道之锋,丹道之妙,阵道之玄,乃至妖修之狂蛮,其根源,皆是对‘生’的渴望,对‘存在’的探索,是生命本身对抗消亡的本能体现!”
“而墟魇之祖,代表的便是极致的‘死’,是万物的‘终末’。单纯的力量对抗,是以‘生’之有限,对抗‘死’之无限,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焉有不败之理?”
这番论述,角度新奇,却蕴含深意,让在场许多巨头陷入了沉思。
“那依楚长老之见,该当如何?”一位身着皇袍、气度威严的中年帝君沉声问道,正是统治灵界东方广袤疆域的“大夏龙庭”的当代夏皇。
楚云枢指尖心火微微变幻,竟在青金色中,衍生出一丝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幽暗之色!那幽暗并非死寂,而是一种归于虚无、等待新生的“静”之意境。
“我于青帝传承中窥得一线天机。”楚云枢的声音带着一丝玄奥,“生命与寂灭,并非绝对对立,犹如阴阳,相生相克,亦可能相互转化。墟魇之祖,或许可视为宇宙失衡后产生的一种‘恶疾’、‘癌变’。对付癌变,除了切除,是否可尝试……‘调理’?令其与正常机体……‘共存’?乃至将其有害之力,‘转化’为生机?”
“转化寂灭?!”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这想法太过大胆,近乎离经叛道!
“荒谬!”一名身着黑袍、气息阴冷的枯瘦老者尖声反驳,乃是与幽冥殿有些渊源、亦正亦邪的“九幽山”山主,“寂灭之力乃万物终结,如何转化?此乃痴人说梦!”
“未必是梦。”楚云枢看向他,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我之医道,便是调和阴阳,化毒为药。寻常剧毒,用量得当,亦可救命。寂灭之力虽恐怖,其本质亦是构成宇宙法则的一部分。若我能领悟生命法则之终极奥义——‘造化源心’,或许便能找到那条路:不是毁灭寂灭,而是驾驭它,引导它,使其从毁灭之源,变为……重塑新生之基!”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宏大:“这,便是我想提出的新战略——‘补天计划’!”
“第一步,集结万灵之力,布下‘周天星辰造化大阵’,并非为了攻击,而是为了汇聚磅礴生机,稳固灵界空间壁垒,延缓封印崩溃,并为后续行动提供能量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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