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和赵慕分工合作。赵慕带着袁荣在运河上盯着,六皇子和严峻从黄州城的政商两界开始着手彻查。
先是查官府粮仓的账,查粮仓内的储粮到底去哪了?他们才没那么天真相信,仓中十几万斤的米都被冲走了,都泡发了霉。
一查之后发现,当时主管粮仓的粮官非但没有被贬,反而升迁到了黄州府。于是,严峻指点六皇子,秘密让人传唤此人到府衙问话。
之后又查了当初在城外诱骗那些良家女子进城做娼妓的妓院,牵扯出那家妓院背后的东家,实则就是黄州商会的会长陈总商,便抓了陈总商,查起了陈家商号的账。
可像陈家这样巨贾,每年生意上的往来众多,账面更是繁复陈杂。六皇子和严峻对着这一大堆账,点灯熬油地查了好几夜,依旧是一筹莫展,一无所获。
这日赵慕去河道巡查完,便想着回后衙换身衣服去济世堂,荷月说最近济世堂有些难事,请他过去解决。
刚走进后衙,就听见六皇子骂道:“一群废物点心,查了这么多天的账,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不是让我这段时间的辛苦,全打水漂了吗?”
“怎么这事?”赵慕走近,把官帽往桌子上一扔,问道:“怎么把殿下气成这样?”
严峻苦着个脸说道:“这不是查账嘛,结果一群人,查了四五天了,没有一点进展,殿下就有点着急了。”
“查账啊,这事不是挺简单的吗?你们几个人查?”赵慕端起茶盏问道。
“十个,还都是殿下外祖家派来的人,结果还是毫无成果。”
“行了,商场上的账本,用你们查官场上那一套,如何查得清,你派人去汇都钱庄,和济世堂,把他们的掌柜和记账先生请来,这些账啊,我来领着他们查。”
严峻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赶忙派人去请人。
人请来后,赵慕带着人就开始盘账,经过一晚,总算找出了纰漏。原来在他们来黄州城的一个月前, 陈家商号卖过一大批粮食,可却只有出售的账,没有买进的账,那这批粮食从何而来的呢?
六皇子起床后,就见严峻捧着账本说道:“殿下,查出来了,一个月前,陈家商号卖过粮食,却没有买进的账。”
“这赵慕神了,我们查了五六天,他一晚上就查出来了,他人呢?”
“侯爷熬了一夜,哈,刚回去休息了。”严峻打着哈欠说道。
“行,你也回去休息,这事,我和袁荣去办,你们辛苦,好好休息,此次,我看这个陈总商如何辩解。”六皇子拿过账本, 拍了拍严峻的肩膀,转身吩咐小凳子去请袁荣。
这日,赵慕刚从衙门到运河时,就见林羽正在岸边的凉亭等着他,神色有些焦急,见他过来,忙上前帮他牵住马。
“什么事情?”赵慕正欲下马时,就听林羽说道:“二爷,你先别下马,城外咱们家的药棚有个老头快不行了,含着口气不肯喝药,非要见你,你看?”
“啊?那快走吧!”赵慕一听,急忙一扯马绳,疾奔出城。
等到了药棚前,就见济世堂的伙计们正围在那,听到马蹄声,看到赵慕后,忙道:“东家来啦——东家来啦!”
赵慕快步走上前,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老者正倚着墙坐在那,一口一口的喘着气,看样子是弥留之际了,忙蹲下身凑近,紧张道:“老爷子,赵某来了,您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就说吧。”
“赵大人·····大灾过后·······必有····必有··大瘟···”老者听说赵慕来了,缓了好几口气后,终于睁开了眼,盯着赵慕道:“这是,这是我祖传秘方····把它···交给尊夫人···济世苍生!”说完瞳孔便开始扩散,没一会儿,便撒手人寰。
这段时日,赵慕见得太多这样生生死死的事,带着伙计们恭敬的朝老人拜了拜,才从老人手中拿过那块已经泛黄的布片。
看样子之前一直封在里衣里,想来他不是医者也必定是医者后人,生死之际还想着济世苍生,着实让人敬畏,于是让伙计给老人操办后事。
赵慕正嘱咐着伙计要注意的事项,平安从城里来了,手上还握着只信鸽,离得老远就喊道:“侯爷,侯爷,家里来信了。”
赵慕听后,心中便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若是普通的信笺,是不会动用信鸽相传,接过平安递过来的纸卷焦急展开,只见上面两行字清楚写着“夫人病重,慕哥儿速归。”
“夫人病重?”赵慕紧紧捏着那张纸条,觉得莫名其妙,来回又看了几遍,看字迹是月清的字没错,夫人?那个夫人?纳兰吗?纳兰就是大夫,不可能的,尤其纳兰向来注重保养和养身,怎么可能病重?简直胡说八道!
“备马,咱们即刻回京!”赵慕想着,心中越发不安,心烦意乱地将纸条往怀里一揣,飞身上马跟着林羽和平安飞奔回城。
赵慕辞别六皇子和严袁三位时,已经是酉时。他和林羽才驱马到城外,就见乌泱泱的百姓围了上来,黑压压的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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