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和芬格尔,通过EVA同步了所有资料。
一股暴戾的怒火从老唐胸腔深处猛地窜起,混合着对眼前这绝望现实的暴怒和对幕后黑手滔天的杀意。
老唐低吼一声,一拳狠狠砸在身边的垃圾山上,腐臭的汁液四溅。“妈的!这他妈算什么线索!芬狗!我们像两条野狗一样,就为了翻出这些…这些垃圾?!” 他熔金的火焰在眼中狂燃,几乎要喷薄而出。
芬格尔没有立刻回应。他疲惫地靠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孟买灰蒙蒙的天空。
饥饿和连日的折磨榨干了他最后一丝精力,连愤怒都显得奢侈。他摸索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同样油腻不堪的、巴掌大的硬皮笔记本和一支短得几乎捏不住的铅笔头。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指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专注和冰冷。
他翻开笔记本,无视了纸张边缘的污渍,开始在上面歪歪扭扭地书写。铅笔划过粗糙的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老唐发泄完怒火,喘着粗气,熔金的瞳孔扫过芬格尔。“废柴,写什么呢?遗书?” 他声音依旧沙哑,带着一丝不解。
芬格尔没有抬头,铅笔依旧在纸上快速移动。“记点东西。”他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有些空洞,仿佛刚才的虚弱和愤怒都是错觉。“这几天看到的,听到的。”
他一边写,一边低声地、条理清晰地叙述,像是在做一份冰冷的田野调查笔记:
“孟买,达拉维贫民窟核心区。 样本观察点:A7区垃圾分拣场周边。人口密度: 极高,目测超过每平方公里三十万人。
生存状态: 极端贫困,日均收入低于1美元国际贫困线比例保守估计超过85%。卫生条件: 无市政供水及排污系统,公共水龙头数量严重不足,污水横流,蚊蝇滋生,传染病(霍乱、伤寒、登革热)高发。
精神面貌: 普遍麻木,对‘消失’事件表现出习得性无助,归因于‘神意’或‘命运’。‘彩粉’(Gulal)渗透情况: 无处不在。观察记录:小型零售点(杂货铺、流动摊贩)共计数十处,位于主要通道及庙宇周边。散装小包装(50克、100克)为主,价格低廉(5-20卢比),品牌杂乱,包装简陋。
购买者:多为妇女儿童,用于日常小型宗教仪式或节日储备。无异常能量波动报告(注:设备灵敏度有限)。‘消失’人口特征: 青壮年为主(16-45岁),男女比例约7:3。社会关系薄弱,多为无固定职业者(日结劳工、拾荒者、小贩)。失踪前无明显异常行为报告(基于有限邻里访谈)。
关联性推测(高概率): 失踪与‘彩粉’大规模流通存在时空关联。‘彩粉’作为廉价节日必需品,是底层民众唯一能负担的‘奢侈品’及精神慰藉,成为污染投放的完美载体。失踪人口或其亲属多为彩粉购买者。结论: 污染网络已深度融入底层生态,清除难度:S级。”
老唐听着芬格尔用那种毫无感情的、近乎学术报告般的腔调描述着这片人间地狱,描述着那些消失的生命,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熔金的瞳孔死死盯着芬格尔那张蜡黄而平静的脸,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总是嬉皮笑脸、蹭吃蹭喝的废柴师兄。
芬格尔写完最后一句,停下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抬起头,迎上老唐惊疑不定的目光。
那双总是带着惫懒和玩世不恭的蓝灰色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以及一种老唐从未见过的、冰冷的决断。
“老唐,”芬格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还记得我们之前跟的那个集装箱吗?MB-PH-08734。”
老唐一愣,熔金的瞳孔微缩:“记得,纳瓦谢瓦港出来的,目的地德里,伪装成塑料颗粒。雅尼运输的船。”
“雅尼运输,”芬格尔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像是刀锋在锈铁上刮过,“我查了,它的母公司,是阿亚尔家族基金会全资控股。”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油腻的笔记本边缘,“还有班加罗尔那个污染包装厂,最终受益人穿透三层壳公司,指向塔米尔·阿亚尔。德里那几个仓储点,土地权属文件上的名字虽然绕了七八个弯,但资金链的源头,还是阿亚尔。”
他猛地将笔记本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垃圾堆里格外刺耳。“所有线头,都他妈缠在这个阿亚尔身上了!婆罗门的高种姓,钱多得能填平印度洋,手眼通天!我们呢?两条在垃圾堆里刨食的野狗!靠翻垃圾、抓野猪活着!拿什么去碰他们?拿头撞吗?”
老唐沉默着,熔金的火焰在眼底无声翻腾。芬格尔说得没错,绝望如同这达拉维的垃圾山,沉甸甸地压下来。
芬格尔深吸一口气,那灼热恶臭的空气似乎给了他某种力量。他再次翻开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标题,字迹因为用力而几乎戳破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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