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树在剧烈震动中摇晃,灯油泼溅在青石板上,映得戴瑶的脸忽明忽暗。
她攥紧探测仪残片,能清晰感觉到掌心被碎片硌出的红痕——方才那声闷雷般的轰鸣,比星际海盗炸穿星舰装甲的动静还要骇人。
"小心!"许殇突然旋身,玄色雾气裹着她往旁一拽。
头顶飞檐上的石兽"哐当"砸在两人方才站立的位置,碎石溅起,擦过戴瑶耳尖,火辣辣的疼。
她抬头时,正撞进许殇泛红的眼底——那是战神之力翻涌时的征兆,眼尾红痣像被鲜血浸透,"阴河方向的封印......被人动了手脚。"
话音未落,急促的脚步声从回廊传来。
阿虎带着十余个鬼将冲过来,玄色官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腰间挂着的鎏金令牌撞在石阶上,发出刺耳的响声:"许战神好手段!
为了独揽大权,连祭坛都敢炸?"他指向裂开的地面,嘴角扯出冷笑,"这动静传出去,百姓该以为地府要塌了吧?"
戴瑶眯起眼。
阿虎的官靴沾着新鲜的泥土,鞋跟处还粘着半片阴河特有的青鳞——分明是刚从地底密道赶过来,偏要装成闻讯而来的模样。
她正要开口,阿翁的拐杖声"笃笃"响起来。
老智者抚着银白长须,玄色道袍下摆沾着星点石屑:"阿虎大人莫急。"他弯腰拾起半块带血的锁链,"这锁链是锁魂钉的配套,专封阴河下的邪祟。
有人故意炸穿通道,怕不是为了......"他抬眼时目光如刀,"放东西出来。"
四周的鬼卒们窃窃私语。
阿花挤到最前面,发间的纸花被风吹得乱颤:"我刚才看到阴河的水倒流了!
摆渡的老陈说,河底有东西在撞封印!"她攥住戴瑶的手腕,指尖冰凉,"是不是阿虎大人的人干的?"
"放肆!"阿虎拍案,腰间令牌"当啷"坠地。
他的脸涨得发紫,却在触及阿公的目光时猛地顿住——前任掌权者正倚着廊柱,手里转着枚褪色的木牌,那是当年民众推举他上位时的信物。
阿公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阿虎的吼叫声便像被掐断的琴弦,卡在喉咙里。
戴瑶的指甲轻轻叩了叩探测仪残片。
仪器还在发烫,幽蓝的光在她掌心流转,映出地下密道扭曲的轨迹。
她突然笑了,声音甜得像鬼市卖的糖霜果:"既然大家都怕乱,不如设个临时监察团?"她扫视众人,目光在阿花发间的纸花上顿了顿,"民众代表、战神旧部、前任掌权者各出一人。
选举怎么进行,封印怎么查,都摆在明面上。"
阿花眼睛一亮,立刻举手:"我代表百姓!"阿翁摸着胡须点头:"老身虽不管事,看看账本倒还行。"阿公的木牌"咔"地停住,他冲戴瑶挑了挑眉——这是默许的信号。
阿虎的脸青了又白。
他盯着阿公手里的木牌,又瞥向人群里交头接耳的鬼卒,突然甩袖:"好!
但许殇必须交出兵权!"
"兵权?"许殇的声音像浸了阴河水,他抬手时,玄色战甲碎片从眉心渗出,在夜空里凝成半面护额,"阿虎大人可知,方才震动时,是谁用战神之力护住了主殿?"他指尖轻点地面,裂开的青石板"咔"地合拢,"你要的兵权,是护着你炸祭坛的?"
阿虎后退半步,喉结动了动。
戴瑶看见他袖口渗出暗血——方才躲避飞檐时,他大概被碎石划破了。
"去布防。"许殇突然转头对戴瑶低语,掌心的温度透过探测仪残片传来,"我去地底看看。"他的目光扫过阿虎滴血的袖口,又落在阴河方向翻涌的黑雾上,"祭坛的封印,比想象中复杂。"
戴瑶抓住他手腕:"小心命魂阵法。"她想起探测仪残片方才显示的星图——那是古籍里记载的,用活人命魂加固封印的邪术,"我阿公的笔记里提过......"
许殇的指腹轻轻蹭过她手背:"等我。"他转身时,玄色雾气裹着他没入地缝,只余一句低笑散在风里,"某人的探测仪,该派上大用场了。"
夜色更深了。
戴瑶蹲在青石板前,探测仪残片贴在裂开的石缝上。
幽蓝的光顺着石纹蔓延,在地面映出暗红的痕迹——那是血煞晶灼烧后的残留。
她指尖蘸了点碎屑,放在鼻端轻嗅,甜腥气直钻天灵盖。
"戴小姐?"阿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要帮忙吗?"
戴瑶回头,把碎屑收进随身携带的银盒。
她望着阴河方向依旧翻涌的黑雾,嘴角勾起抹笑意:"帮我找老陈要碗阴河水。"她晃了晃银盒,"有些东西,得泡在阴河里才显形。"
石缝里突然渗出一缕黑气,缠上探测仪残片。
仪器发出蜂鸣,残片上的星图骤然亮起——那是条更幽深的密道,直通祭坛最深处。
戴瑶的瞳孔微缩,指尖死死攥住银盒。
看来,许殇说的"大用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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