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三个人在旅馆自带的餐厅吃过早餐后,就一起出发。
不过唐谕和陶利去分局上班,宋馈则要去一趟殡仪馆,今天是张心凤遗体火化的日子。
他一个人打车到达目的地的安园的时候,时间尚早,工作人员还没来。
他站在办公室的棕色的防盗门外静静地等待。
初春的北方依旧寒冷,黑褐色的枯枝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两三只小麻雀落在上面叽叽喳喳。
宋馈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的情绪有些复杂。
来这个地方差不多已经有十多天了,查案占据了大多数的时间,让他没有空去思考太多。
但现在闲下来,无数思绪翻腾在他的脑海里。
对张心凤的事情,他不能说完全没有难过,所以他来到这里送她最后一程。
还有小慧,这些日子他有抽空联系过她,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人接。
宋馈有些不解,按照原主的记忆,他们的感情不错。
同时也有些担忧,怕小慧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但不可避免的,他又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可是这种事情不能逃避,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
等他忙完张心凤的事情后,宋馈决定要去学校找一下小慧。
脚步声由远及近,办公的人员来了。
他办完手续,又买了骨灰盒,在焚烧处签完字,在告别室看了张心凤最后一眼后,工作人员就将她推进了里面的焚烧间。
宋馈抿了抿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但抑郁的情绪却没有被排出身体。
他转身走出室外,站在不远处的雪地上,看着高高的烟囱冒出白色的烟,滚滚向上,空气中传来焦糊的味道。
宋馈闭了闭眼睛。
耐心地等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从工作人员那里拿回了骨灰盒。
木质的,上面镶了块玉,沉甸甸的。
他将它放到已经买好的位置里,从包里掏出一块儿白色的毛巾,仔细、认真的擦了擦前天刚扩好的照片。
那上面的女子微微笑着,目光明亮柔和。
宋馈将照片放了进去,锁好了阁子的玻璃门。
又静静地站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他的耳边忽然响起女子温和的声音:“小馈,向前走。”
宋馈蓦然回头。
蜂蜜似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无数亮晶晶的尘埃在其中翻滚。
半晌,宋馈笑了笑,“再见,妈妈。”
他转过身继续向外走,这次他没有再回头。
等待公交车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宋馈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陶哥?”
“你那边完事了么?”陶利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混合在沙沙的电流中,有些失真。
“刚完事。”宋馈看到了远远驶来的公交车,“要上车了。”
“好,那你在青年路那边下车,我在那边等你。”陶利说完挂断了电话。
宋馈皱起眉头,他听出对方的声音有点儿严肃,大概是出了什么案子。
十分钟后,他在青年路下车的时候果然看到一辆停在路边,打着双闪的灰色帕萨特。
他快步走过去,敲了敲车窗,拉开了后座的门。
弯腰坐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唐谕也坐在副驾上,看到他上来,微微点了个头。
“陶哥,我们要去哪里?”
宋馈下意识地问道。
“把你卖了换钱。”陶利还有开玩笑的心情,估计也不是特别严重的案子,“我们去久阳派出所,找他们重案队的人。
“案子的具体情况徐大也没有说,就只是知道案子已经查了半个月了,线索不少,但到目前为止,性质都没判断下来,不清楚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
“……”
宋馈下意识地用左手拇指沿着食指的边缘摩挲了几下。
【有点儿意思。】但他没有说出这句话。
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辖区内的九阳派出所,被早早就等在门口的小警察带到了会议室。
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
为首的人三十出头,看见陶利进来,立刻就站了起来,迎上来,“小陶,居然是你来。”
陶利也迎了上去,“田哥,难道你不想看见我。”
他马上侧过身,指了指身后的人,“我同事,秦铮,宋馈。”
然后又指了指面前的人,“我师兄,田文,他们所里重案队的队长。”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有不想见你。”田文狠狠地拍了拍陶利,又将目光落在唐谕和宋馈的身上,爽朗地笑道:“跟着小陶叫我一声田哥就行。”
他也指了指身后的人依次做了介绍后,两方人马才落了座。
“田哥,我们对案子了解的不多,还得咱们说一下。”陶利面色严肃。
田文点了点头,他这个师弟,工作起来就是这样一板一眼。
他回头看了看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小王,从你们法医开始。”
被称作小王的人点了点头,语气平静的陈述起来,“死者,男,十九岁,身上有多处锐器形成的伤口,但伤口都不深,出血量很大,死于失血性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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