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穿过双叶幼稚园爬满紫藤的拱门,在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风间彻背着崭新的深蓝色书包站在门口,书包上印着精英小学的校徽,金属拉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深吸一口气,校服领口的硬衬硌得脖颈发疼,这个曾无比熟悉的地方,此刻却让他莫名紧张。
“风间!”熟悉的怪叫突然从身后炸响。野原新之助撅着屁股冲过来,鳄鱼短裤上沾着颜料,手里挥舞着一张画满屁股图案的彩纸。“听说精英小学的学生都不会跳大象舞了!”他边喊边扭动身体,带动周围的小朋友跟着摇晃,整个操场瞬间变成晃动的屁股海洋。
风间的嘴角不自觉上扬,正要开口,突然感觉书包一沉。他低头查看,转笔刀不知何时从侧袋滑落,透明储屑盒里掉出三瓣半透明的结晶。阳光穿透菱形的晶体,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他蹲下身,指尖触到结晶粗糙的纹路——是阿呆调配的鼻涕胶水特有的质感,里面还嵌着当年未清理干净的铅笔屑。
“这是阿呆的鼻涕时空胶囊!”小新突然凑过来,鼻尖几乎要贴上结晶。他伸手去抢,却被阿呆拦住。戴着护目镜的男孩蹲在风间身边,鼻尖垂落的黏液险些滴在结晶上:“根据我的计算,这些结晶在恒温环境下保存了217天,内部结构发生了量子级别的变化......”他的话被妮妮的惊呼打断。
“风间的新铅笔!”抱着兔子布偶的女孩眼睛发亮。风间的手还僵在半空,小新已经一把夺过他书包里的自动铅笔。“精英生的笔也要画屁股!”男孩大喊着,将铅笔塞进转笔刀,手柄飞速旋转,木屑簌簌落在石板路上。
风间正要阻止,却看见卷出的笔芯螺旋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反光。他接过铅笔,在阳光下转动,淡棕色的木质纹理间,用极细的字迹写着:距离是习题册上的假命题,友情是永远削不断的笔芯。笔迹工整清秀,是林哲独有的字体。
“这是我们偷偷做的!”林哲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少年翻开素描本,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五个手拉手的小人,每个人都戴着动感超人的披风。“那天你说要转学,我们就把想说的话刻在笔芯里了。”
风间的喉咙发紧,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转学那天清晨,他在书包里发现阿呆用鼻涕粘的指南针,妮妮塞的兔子形状的护身符,正南偷偷放进去的玻璃弹珠,还有小新画满屁股的告别信。当时他匆匆塞进抽屉,此刻却觉得这些“幼稚”的礼物,比精英小学的录取通知书更沉重。
“现在该用真正的仪式欢迎风间回来!”小新突然宣布。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顶用纸板做的王冠,戴在风间头上,歪斜的“宝石”其实是阿呆的鼻涕结晶。妮妮把兔子布偶的爪子搭在风间肩上,正南开始认真地用玻璃弹珠在地上摆出双叶幼稚园的形状,阿呆则掏出实验本记录大家的表情变化。
风间低头看着手中的铅笔,笔芯上的字迹在阳光下明明灭灭。远处传来松阪老师的哨声,却不再像从前那样让他紧张。他想起在精英小学的这几个月,虽然成绩优异,课桌里却再也没有突然出现的屁股贴纸,课间也听不到阿呆讲解奇怪的实验,更不会有人在他失落时,用夸张的大象舞逗他开心。
“风间,我们来玩怪兽游戏吧!”正南的声音带着期待。风间看着伙伴们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把书包甩在地上。新校服的衣角扬起,他接过小新递来的纸板怪兽角,学着当年的样子戴在头上。“这次我要当最强的怪兽!”他喊道,声音在幼稚园的上空回荡。
夕阳西下时,春日部的街道被染成蜂蜜色。风间的新书包上挂着阿呆送的鼻涕风铃,口袋里装着林哲画的素描,手里攥着那支刻着字的铅笔。转笔刀储屑盒里,三瓣鼻涕结晶与新产生的木屑混在一起,在余晖中闪烁着温暖的光。他终于明白,无论走得多远,双叶幼稚园的石板路、伙伴们的笑声,还有那些用鼻涕和屁股梗编织的时光,永远都是他生命中削不断的笔芯,会在每个重要的时刻,写出最动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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