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见仁背着双手走在青石板路上,三把圣剑在背后折射出冷冽的光。镇民们躲在屋檐下窃窃私语,目光如芒刺般落在他腰间的剑穗上——那是用幻兽鬃毛编成的饰物,此刻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像极了魔教传说中的“摄魂幡”。
“快看,就是他!”
“听说他杀了玄渊谷满门,连婴儿都没放过……”
“嘘!别胡说,天机阁的悬赏令都贴到城门口了!”
大黄耷拉着耳朵跟在脚边,忽然低声 怒吼。郝见仁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指尖触到它后颈竖起的毛发。前方街角转出几个劲装修士,腰间玉佩分别刻着“玄天宗”“丹霞派”的徽记,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郝道友请留步。”为首的中年修士抱拳道,眼神却死死盯着他背后的圣剑,“我等奉宗门之命,想请道友去玄天宗喝杯茶,聊聊……梦境之地的奇遇。”
郝见仁挑眉:“喝茶?怕是想夺剑吧?”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犬齿,“不过要喝茶也行——”话音未落,无相贱骨剑已出鞘三寸,“先打赢我手里这把剑再说。”
修士们同时后退半步,手按剑柄。郝见仁却突然转身,对着街边酒肆大喊:“黄新缺!再躲在墙角偷喝我的灵酒,老子就把你扔去喂天机阁的看门狗!”
酒肆二楼传来尴尬的咳嗽声,黄新缺探出头来,手里还攥着个酒葫芦:“咳咳,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他忽然指着远处天空,“快看,那是不是天机阁的飞舟?”
天边乌云翻涌,十二艘鎏金飞舟呈雁形排列,舟首雕刻的望天犼栩栩如生。飞舟甲板上站满了身披灰袍的修士,每个人腰间都挂着三枚青铜铃铛——正是天机阁“听风使”的标志。
“麻烦来了。”黄新缺跳下楼,随手将酒葫芦塞进郝见仁怀里,“这些老东西嗅觉比狗还灵,怕是闻到圣剑的气息了。”
郝见仁握紧剑柄,却见飞舟并未靠近,反而在城镇上空绕了一圈,渐渐远去。他皱眉:“奇怪,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因为不敢。”黄新缺摸出块烧饼掰成两半,递给大黄一半,“你以为带着三把圣剑招摇过市是傻?错了!现在整个修真界都知道,谁动你谁就会被当成魔教同党。天机阁想动手,也要先找个‘正义’的由头。”
郝见仁恍然大悟。他想起师父曾说过:“当你的敌人不敢光明正大打你时,你就已经赢了一半。”于是他故意将痴贪剑往肩后一扛,大步走向城镇中心的擂台,声音洪亮:“各位父老乡亲!在下郝见仁,今日在此宣扬贱道真义——所谓贱道,不是自甘堕落,而是以贱破执,以乱反正……”
擂台周围瞬间围满了人。有好奇的镇民,有暗中监视的修士,还有乔装成摊贩的天机阁密探。郝见仁见状,突然施展“屁股向后平沙落雁”,滑稽的姿势惹得众人哄笑,却在落地时巧妙地将三把圣剑的剑影投在擂台后方,形成巨大的“贱”字。
“看见没?”他擦着汗道,“这招不仅能破媚术,还能治颈椎病!想学的话——”他突然压低声音,“先交十块灵石学费!”
深夜,镇外破庙。
郝见仁蹲在神像前烤鱼,火苗将他的影子映在墙壁上,随微风摇曳。黄新缺靠在柱子上把玩着紫金葫芦,忽然开口:“知道为什么天机阁这次没动手吗?”
“愿闻其详。”
“因为他们找到了更划算的买卖。”黄新缺抛着葫芦,“今早黑市传来消息,有人出二十万灵石买你的人头,还附赠‘血手人屠’秘宝的线索。”
郝见仁挑眉:“谁这么大方?”
“不知道,但出价的人用了魔教的‘血契令’。”黄新缺眼神严肃,“这意味着,正魔两道的杀手都可能参与这场猎杀。”
大黄突然对着庙门 growl,郝见仁手按剑柄,却见门缝里塞进张纸条。他展开一看,上面用朱砂写着:“子时三刻,城西乱葬岗,有你师父的消息。”
“陷阱。”黄新缺扫了眼纸条,“字迹带腥味,是用修士心头血写的,八成和魔教有关。”
郝见仁沉默片刻,将纸条凑近火堆。火苗瞬间暴涨三尺,在灰烬中显露出半枚魔纹——正是三个月前他在住处发现的那种。“去。”他站起身,圣剑在掌心化作流光,“如果是陷阱,那就把设陷阱的人揪出来;如果是真话……”他顿了顿,“我师父的仇,我等了三年了。”
乱葬岗的风带着腐草味,郝见仁踩着白骨前行,大黄紧贴着他的小腿。月光穿过云层,照亮前方墓碑上的血字:“郝见仁,敢来就别想活着走!”
“口气不小。”黄新缺嚼着草根,忽然停步,“等等,有埋伏。”
话音未落,三十道黑影从坟堆里跃出,每个人脸上都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郝见仁认出他们袖口的骷髅刺绣——是魔教分支“血手堂”的杀手。
“交出圣剑,饶你全尸!”为首的杀手挥刀劈来,刀刃上泛着幽蓝光芒,显然淬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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