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细雨像绢丝般斜斜地飘着,将整个峡谷泡得水汽氤氲。郝见仁踩着青石板路小心翼翼地前行,鞋底与湿滑的石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合欢花,金黄的花瓣铺在青石板上,在雨水的浸润下愈发鲜艳,如同谁不小心打翻了金箔罐,碎金般点缀在蜿蜒的小径上。
这是他第三次踏入这个神秘的峡谷。前两次的经历让他记忆犹新:第一次迷失在层层叠叠的山岩之间,差点被密密麻麻的野蚊子吸干精血;第二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些头绪,却又在错综复杂的地形中绕回了原点。此刻,他手中紧攥着半张破旧的地图,边角已经磨得毛边翻卷,上面用红笔歪歪扭扭画着的"阴阳鱼"格外醒目,鱼头正对着前方的山坳,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当啷"一声,手中的锈剑突然挣脱了他的掌握,飞向三尺外的石台。郝见仁惊讶地看着锈剑在石台上空盘旋,剑身剧烈地颤抖着,周围的金花瓣被带动着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他揉了揉眼睛,只见那些花瓣竟然慢慢拼接成"合欢宗"三个大字,每一笔都是由金黄的花瓣叠成,在雨幕中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如同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箔。
"哥,你手汗把地图都泡软了,比我昨天顺的酱肘子还湿乎。"旁边蹲坐着的黄新缺突然开口,他光着脚丫,头发有些凌乱,此刻正用手肘戳了戳郝见仁的胳膊,眼里带着调侃的笑意。
郝见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而是专注地盯着十步外的石台。石台表面布满了青苔,显得破旧不堪,但当锈剑靠近时,石头上却浮现出莲花印子,每片花瓣中间都嵌着一颗小珠子,在雨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散落的星星。他摸出半块刻着"贱骨"二字的玉牌,玉牌表面有些磨损,却散发着淡淡的灵气。将玉牌按进石台的凹槽中,顿时,地底下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如同闷雷滚过。
脚下的泥土突然翻起波浪,郝见仁踉跄了一下,连忙稳住身形。只见泥土翻卷之处,露出下面倒扣着的水晶宫殿。整座宫殿仿佛被凝固在琥珀中,由无数菱形的水晶块堆砌而成,阳光透过雨幕照射下来,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耀眼夺目。大门上盘着九条白玉鸳鸯,每只鸳鸯的眼睛都是鸽血红的宝石,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飞走,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黄新缺好奇地踮起脚尖,伸手戳了戳鸳鸯的爪子,立刻被冰冷的触感惊得缩回手:"我家祖爷爷开的青楼也就门口挂俩灯笼,这地儿倒好,全拿水晶当砖使。"说着,他突然指着郝见仁的裤裆笑出声来,"哥,你裤裆咋冒烟了?莫不是刚才追狗时蹭着火星子了?"
第二章 剑灵初现·犬焚俗念
郝见仁正想开口呵斥黄新缺,突然感到胯间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只见锈剑的剑尖正抵在裤裆处,剑身之上漂浮着一个半透明的小丫头。她扎着双马尾,辫梢挂着剑穗,鼻尖上还沾着一片金花瓣,此刻正叉着腰,奶声奶气地喊道:"主人你心思不纯!剑鞘都烧着了!"
"去去去!别乱说话!"郝见仁手忙脚乱地挥舞着剑,试图赶走小丫头。然而小丫头却灵活地躲开,突然张开嘴咬住他的手指,触感如同被羽毛轻轻蹭过,酥酥痒痒的。就在这时,脚边的大黄突然仰头喷出火舌,直奔他的裤腿而去。
"滋啦"一声,布料燃烧的声音响起,郝见仁只觉得腿上一热,半条裤腿瞬间烧成了碎布,露出毛茸茸的小腿,腿毛被火燎得卷成了小卷,散发着轻微的焦味。他惊呼一声,连忙用锈剑挡住关键部位,抬头怒视着大黄。那只狗却叼着半片裤腰,尾巴甩得像旗杆一样,得意洋洋地绕着石台跑了三圈,突然跳上黄新缺的肩膀,爪子踩得他的脑壳"咚咚"响。
黄新缺笑得直拍大腿,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翻出一件粉纱裙:"早给你备着呢!上个月在胭脂铺顺的,老板娘追了我二里地!"郝见仁看着那件粉纱裙,领口开得很低,袖口的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腰间还系着一个白底蓝边的肚兜,上面绣着两只歪歪扭扭的鸭子,其中一只的翅膀还缺了角,显然是刚才烧裤子时被殃及了。
"你这是让我去唱大戏呢?"郝见仁扯着裙摆抱怨道,脸上满是不情愿。黄新缺却不管不顾,硬拉着他系紧腰带:"得了吧哥,没让你穿肚兜裸奔就不错了!你瞧瞧你现在这样,裤裆都没了,难道还想光着身子进去?"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大黄突然"汪"了一声,尾巴指向峡谷深处。郝见仁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水晶宫殿的大门不知何时开了条缝,从门缝中透出的珠光将雨丝染成了粉色,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女人戴的环佩叮当声,清脆悦耳,仿佛在召唤着他们。
第三章 裸奔计·玉如意下的破绽
十二道剑光劈开雨幕,如闪电般袭来。郝见仁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往肚兜里塞碎布——刚才追狗时,纱裙的腰带被石头勾破了,露出半截白皙的腰,在雨中显得格外显眼。为首的女修身穿月白羽纱,腰间别着一把玉如意,玉如意上的翡翠吊坠在雨中泛着幽幽的青光。她看见眼前的场景时猛地停住脚步,眼睛瞪得溜圆,准确地说,是盯着郝见仁露出来的小腿,上面沾着没拍干净的火灰,腿毛湿乎乎地竖着,像乱草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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