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碾过琉璃瓦的脆响中,沈若后颈的碎发被冷汗黏成细缕。
腐臭气息混着陈年血垢的铁锈味扑面而来,比她在太医院解剖的腐尸多了股蚕丝蛋白的酸腥。
本能蜷身时,手肘撞碎脚边玻璃罐,金丝蚕蛹在掌心爆裂,流出混着金粉的暗红液体——那是用婴幼儿脐带血调制的防腐液。
楚墨的火折子擦出火星的刹那,她看见满地玻璃罐摆成双鱼图腾形状,每条蚕蛹都缠着与她腕间疤痕同色的青色丝线。
“相府祠堂的供桌上,摆的就是这些东西。”
楚墨的剑鞘戳向墙角铁柜,铜锈味混着福尔马林的甜腻涌来。
“冷相用‘嫡女血养蛊’的谣言,早就在黑市炒到三千两一条。”
账本第一页的朱砂批注刺得她眼眶生疼:
“实验体编号001,相府嫡女,血型:RH阴性AB。”
原来她的血,从胎衣落地就被装瓶封存。
密道上方突然传来冷云的轮椅碾压木板声:
“沈若!江凊在往墙上浇——”
话音被木板断裂声撕成碎片,成千上万只毒蛾如炭灰倾泄,翅膀摩擦声像极了小时候奶娘摇拨浪鼓的节奏。
沈若反手甩出银针封死楚墨哑穴,指尖在空间里掠过艾草驱蚊膏的温润膏体。
乳母曾用同款药膏为她涂抹蚊虫叮咬,蹭上他颈侧时,触到他喉结因屏息而剧烈滚动。
“闭眼!”
火折子熄灭前的最后一瞬,她看见楚墨瞳孔里倒映的自己——
鬓角沾着碎发与蚕茧碎屑,发间别着的银蝶步摇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遗物。
曼陀罗烟雾弹在掌心爆开的刹那,她听见蚕蛹破罐的“噼啪”声,像极了年夜饭时祖母放的小鞭。
黑暗中,楚墨的指尖紧扣她手腕,剑柄硌着她掌骨。
“往左三步,有块松动的石砖。”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后,带着沉水香与硝烟味。
“当年我潜进相府盗账本,就是从那里进出。”
沈若的指尖触到石砖缝隙里的云锦残片——
淡青色双鱼纹,与她腕间被灼伤的疤痕同色。
原来母亲早就在密道留下路标。
江凊的笑声从上方漏下,混着汽油泼洒的滋滋声:
“医妃可知,冷相用你的血养出的蚕,能顺着血腥味爬满整个紫禁城?”
石壁渗出的腐尸脓液滴在手背上,黏腻得像幼时误触的麦芽糖,却带着尸碱的灼痛感。
沈若拽着楚墨退到墙角,后腰撞上相府旧木箱的铜环——
箱盖上的双鱼锁扣,与她怀中的玉佩残片严丝合缝。
“楚墨,看这里!”
她扯开他腰间的双鱼玉佩残片,艾草香混着沉水香在封闭空间里炸开。
蚕群在香气中集体僵住的瞬间,木箱发出机关解锁的轻响。
楚墨的剑劈开箱盖时,酸枝木的清苦气息扑面而来,盖过了尸体的腐臭——
里面蜷缩的女尸穿着二十年前的相府嫡女服饰,心口插着的银簪顶端,刻着母亲闺名“念芙”。
“奶娘...”
沈若的指尖抚过女尸腕间的褪色红绳,绳结里掉出她满月时的胎发,用蜡封成小小的茧。
冷相为了伪造“嫡女已死”的证据,竟将奶娘的手臂剜去整块皮肤,移植到这具无名女尸腕间。
她的胎记,成了别人的催命符。
密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冷云的机关轮椅冲破烟雾:
“沈若!江凊的炸药埋在第三块青石板下——”
楚墨突然将她按在木箱后,剑刃劈开飞来的琉璃瓶。
江凊的尖叫刺穿耳膜:
“楚墨想知道先皇后怎么死的?她发现冷相用真嫡女的血样伪造祥瑞,被割腕放血时,我亲手按着她的胳膊!”
脓液溅在楚墨袖口,蚀穿锦缎的“滋滋”声里,沈若看见他后颈的曼陀罗刺青——
那是冷相门下死士的标记。
“你...”
“没时间解释!”
楚墨踢开扑来的蚕群,指尖在她腰间按下暗号——
那是他们新婚夜约定的“快走”信号。
“带玉佩去宗人府,找刑房司的王大人,他袖口有三叶草补丁。”
冷云的绳索甩来的瞬间,沈若听见布料撕裂声——
楚墨后背的衣料被脓液蚀穿,露出下面蜈蚣状的旧疤。
那是三年前,她在乱葬岗替他剜去箭毒时留下的痕迹。
暴雨在密道坍塌的刹那灌进废墟。
沈若摔在废弃宅院的荷花缸残骸里,怀里的医案残页被雨水泡得发皱,背面的朱砂字却透了出来:
“嫡女玉佩,可证清白”。
她摸向腕间疤痕,瞬间想起十二岁那年,养母用艾草膏为她处理烫伤时的呢喃:
“若儿的血比玉佩还干净,总有一天要拿它洗清冤屈。”
冷云扯掉染毒的袖口,小臂上的灼伤疤痕与她呈镜像分布:
“当年稳婆被冷相收买,把你和沈月调换,是奶娘抱着你从狗洞逃出,我跟着跑了三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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