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舟心里的小算盘立刻噼里啪啦响了起来（玲珑算盘微微发光，辅助计算），面上却丝毫不显慌乱，反而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周伯伯，您先别急着开价呀。您看，这布现在是灰的，样子是土了点。可您知道州府那边，现在最时兴什么颜色吗？”
不等周老板回答，他语速加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是亮红！是靛蓝！像火一样鲜亮，像雨后晴空一样纯净的红和蓝！那些有钱的夫人小姐，为了抢一匹‘霞光锦’、‘天水碧’，几十两银子都舍得砸！”
周老板心中一动，州府确实在流行这个，进价也高得离谱。他疑惑地看着萧云舟：“那跟这粗布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萧云舟眼睛更亮了，“您想想，那些昂贵的绸缎锦帛，穿得起的有几人？可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些买不起霞光锦、天水碧的小门小户姑娘，那些想给家里添点喜庆颜色的普通人家，难道就不想穿点鲜亮的了？”
他小手一拍柜台，声音拔高：“这就是商机啊，周伯伯！我这布，底子厚实，染性好！只要用上我这独家的秘方染料（他拍了拍百宝囊），染出来的红，保准比晚霞还正！染出来的蓝，比最深的湖水还透亮！成本呢？连那些绸缎的零头都不到！”
周老板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这娃娃说的…似乎有门道！他试探着问：“独家染料？染出来…真有你吹的那么好？成本多少？”
萧云舟心里乐开了花，知道鱼要上钩了。他故意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摇摇头：“周伯伯，您这就不懂啦。独家秘方，哪能轻易说成本？我只能保证，染出来的成品布，比您现在从州府进的次等亮色绸布，颜色只强不差，价格嘛…”他伸出两根手指，“只要二十文一尺！”
“二十文？”周老板差点跳起来，“小娃娃，你抢钱啊！州府那好绸缎也才…”他话没说完。
萧云舟立刻打断，小嘴叭叭叭像倒豆子：“州府的好绸缎是卖五十文甚至上百文一尺！可那是给谁穿的？我这二十文的布，是给全天下想穿鲜亮衣服的普通人穿的！您想想，这整个县城，下辖那么多村镇，有多少姑娘媳妇？一人买一尺做条头绳，一人买三尺做件罩衫，这是多大的量？薄利多销，聚沙成塔啊周伯伯！您瑞福祥要是独家拿到我这货源，挂上‘舟记亮彩布’的招牌，那还不是独一份的买卖？把对面‘锦绣坊’的生意都抢光！”
“独家？”周老板捕捉到了关键点，心脏砰砰跳。独家就意味着垄断！这小娃娃，句句戳在他心坎上。
“对！独家！”萧云舟斩钉截铁，“染料秘方只供您瑞福祥！染出来的布，也只给您一家卖！不过嘛…”他话锋一转，露出为难的表情，“这独家，就得有独家的诚意。我娘说了，这秘方染料配制不易，原料难得，得先收点定金，我们才好开工备货呀。不然，万一染出来了，您这边又不要了，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可赔不起。”
“定金？多少？”周老板警惕起来。
萧云舟心中早已算好，脸上却是一片纯真：“不多不多，首批货，我们要染十匹。按二十文一尺算，一匹布四十尺，就是八百文，十匹就是八两银子。您先付三成定金，二两四钱银子，我们三天后，准时给您送十匹染好的、鲜亮无比的‘舟记亮彩布’来！一手交布，一手付剩下的尾款，外加签独家供货的契书！您看如何？”
他语速极快，逻辑清晰，从市场分析到产品定位，从独家优势到风险规避，再到具体的交易条款和定金比例，一气呵成。那“舟记亮彩布”的名字更是张口就来，仿佛早已存在多年。玲珑算盘在他小手的无意识拨动下，发出细微悦耳的脆响，仿佛在为他精妙的算计伴奏。
周老板彻底被这八岁娃娃的“组合拳”打懵了。他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十匹布的成本（粗布加染料）撑死不到二两，他付二两四钱定金，对方等于白赚定金还拿了订单！可…万一这布染出来真的好呢？那后续的利润…二十文一尺的亮色布，绝对抢手！独家！垄断！
贪婪最终压倒了谨慎。尤其是看到萧云舟那双清澈又充满“真诚”的眼睛，周老板一咬牙：“好！就依你！二两四钱定金！三天后，我要看到十匹颜色鲜亮、不掉色的布！要是货不对板，这定金我可得双倍拿回来！”
“一言为定！”萧云舟笑得见牙不见眼，伸出小手掌。
周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这小娃娃击了个掌。随即吩咐账房取来二两四钱银子，沉甸甸地交给了柱子。
萧云舟小心地将银子收进百宝囊，又从里面摸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歪歪扭扭却条款清晰的简易契约——这是他模仿苏箐竹空间里现代合同自己捣鼓的，上面写明了布匹数量、颜色要求、交货时间、价格以及“独家供货”的字样，还有违约需双倍返还定金的条款。
“周伯伯，空口无凭，立字为据！您按个手印呗？”他仰着小脸，笑容无比“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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