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的灰雾还未完全散去,云栖耳中还回响着灵草抽芽的轻响,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小心!"沈砚的手掌重重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旁边一拽。
方才立身的位置,一块磨盘大的碎石轰然砸下,在青石板上砸出深坑。
云栖踉跄两步,撞进他紧绷的胸膛,闻到他衣襟间残留的金剑铁锈味——方才金剑崩裂时,他连半片碎刃都舍不得让她沾到。
"大家靠墙!"邱师姐的声音穿透轰鸣。
云栖抬头,看见她发簪散乱,却仍稳稳立在断墙边,指尖掐着阵诀。
余道长的玄色道袍被气浪掀起,他张开双臂护着丁药师,后者怀里还紧抱着那本被翻得卷边的《灵植异闻录》。
魏书生被程书生拽得踉跄,怀里的古籍差点摔出去,他慌忙用胳膊肘护住书脊,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那是他被陆沧溟收买时抄录的密档,如今却成了破解空间的关键。
震动越来越剧烈,头顶的石壁开始簌簌剥落。
云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能感觉到农典在丹田处发烫,像揣了团活火。"震源在西北方。"她咬着牙喊,顺着石屑飞溅的方向眯起眼——那里原本是道刻着星图的暗墙,此刻墙皮成片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暗红色纹路,"和之前邪灵出现的方位重叠!"
"是封印松动!"程书生突然扯开嗓子。
他不知何时蹲在碎石堆里,指尖抹过地面一道隐晦的刻痕,"这是上古镇邪阵的引脉!
我在《九幽冥录》里见过——当被封印的邪灵力量超过阵眼承受极限,整个空间就会......"
"就会变成它的牢笼,也变成我们的坟墓。"魏书生接得很快,喉结滚动两下。
他望着程书生手里的刻痕拓本,眼底闪过挣扎——三个月前他替陆沧溟偷取秘术时,也曾见过类似的纹路,"那道邪灵虚影不是本体,真正的......真正的邪灵被封在这里数百年,刚才我们破了外层封印,它的力量......"
"所以现在震动是因为它要脱困?"夏师姐抹了把脸上的血——方才被碎石擦破的额角,她抽出腰间软剑插在地上稳住身形,"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死?"
"不。"云栖松开沈砚的手。
她能感觉到后山药田的灵力还在顺着地脉涌来,像无数细流汇入江河,在她经脉里翻涌。
农典的纹路在皮肤下亮起淡金色,照亮她泛白的指尖,"我们加固封印。"
沈砚的瞳孔微缩。
他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几乎要灼伤她,"小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邪灵的力量......"
"我知道。"云栖仰头看他。
他眉峰紧拧,眼尾因为灵力透支泛着淡红,那是农神血脉强行运转的痕迹。
她伸手抚过他眼角,"但我们没得选——要么现在被空间崩塌活埋,要么赌一把,用农耕秘术和它耗。"
"邱师姐!"她转向仍在布困灵阵的女子,"余道长、胡道长,你们三个用奇门遁甲沿着震源方向布'锁灵九连环',把震动范围限制在西北方!"邱师姐的手指顿了顿,旋即重重颔首,发间玉簪划出银弧,在地面画出第一道阵纹。
余道长从袖中抖出七枚青铜钉,"我去引震源的灵气,胡道友负责补位!"胡道长的长须被气浪掀得乱飞,他却笑得沉稳,"老道的遁甲术,还没输给过什么邪阵。"
"李道长、阮道长!"云栖又转向另一侧,"你们准备镇邪符和破妄剑,等阵法成型,用符印封死邪灵的灵力通道!"李道长的桃木剑"嗡"地出鞘,剑身上的雷纹滋滋作响,"老道的雷火符早等这一刻了!"阮道长的指尖已经凝出朱砂符,符纸在他掌心燃烧却不灰烬,"符文武器我带了三匣,管够。"
最后她看向缩在角落的赵驯妖师。
那男人的袖口还沾着之前被邪灵控制时的黑血,此刻正攥着驯兽笛发抖。"赵驯妖师。"云栖放轻声音,"那些被异动惊到的妖物,你能安抚吗?"
赵驯妖师猛地抬头。
他的眼睛红得像浸了血,却在接触到云栖目光的瞬间颤了颤。"能。"他哑着嗓子,"我......我之前被邪灵迷惑,伤了你们的人......"他突然跪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但那些妖物是无辜的,我能让它们帮忙守阵。"
云栖伸手扶他起来。
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农典的灵力传到他腕间,赵驯妖师猛地一震——那是他被邪灵控制后,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不带侵蚀性的力量。"去罢。"她轻声说,"它们信你。"
阵法开始运转的瞬间,空间里的震动突然加剧。
云栖感觉脚下的地面像活物般扭曲,农典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出,顺着她的指尖注入阵眼。
她看见沈砚的金剑重新凝出虚影,虽不如从前锋利,却带着淡淡的草叶纹路——那是农神血脉与农耕秘术共鸣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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