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眼盯着旋转的指针,指尖划过青石板上的云纹:"生门被魔灵怨气封了,但引灵草的根须......"他抬头看向云栖,眼里闪过丝惊讶,"姑娘种的灵草,根须正好顺着阵脉生长?"
云栖突然想起老农夫临终前塞给她的种子,此刻正埋在引灵草根下。
她摸出怀里的草哨,野蜂群仍在头顶盘旋,像团不散的黑云。
沈砚的手指轻轻叩了叩她的手背——那是他们约好的"安心"暗号。
青石板下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门。
陆沧溟的笑声更近了,混着曾堂主的喘息:"跑啊!
看你们能跑到地底下!"
韦道长突然把罗盘拍在青石板上。
青铜表面浮起金色纹路,与云栖脚边引灵草的叶脉一一对应。"扶着我。"他对夏师姐说,又看向云栖,"姑娘,你种的灵草,可能是破阵的关键。"
云栖望着沈砚染血的剑穗,又看向程书生攥着的竹简,夏师姐发间晃动的木簪,邱师姐腕上正在变浅的毒斑。
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野蜂的嗡鸣,送来后山老槐的清香——那是老农夫教她辨认的,风里有雨的味道,也有希望的味道。
"开始吧。"她说,指尖轻轻按在引灵草的叶尖上。
灵草突然泛起珍珠色的光,顺着根须爬进青石板的缝隙,像条发光的河。
青石板下的闷响更急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咬门闩。
韦道长的罗盘发出刺目的光,夏师姐的柳叶刀在掌心发烫,程书生的竹简突然自动翻页,停在画着风水阵图的那页。
而云栖听见沈砚在她耳边说:"小栖,我跟着你。"
血雾中,青石板的缝隙里,渗出一线幽蓝的光。
青石板下的闷响突然拔高,像是有巨兽在撞门。
韦道长的额头沁出冷汗,罗盘边缘的金纹正随着云栖指尖的灵草微光同步流转,青铜表面烫得几乎要灼伤掌心。"引灵草的根脉在给阵眼输灵!"他嘶哑着喊,余光瞥见云栖沾血的指尖正顺着草叶纹路轻轻摩挲——那是老农夫教她给灵草疏气时的手法,此刻竟与风水阵的运转轨迹严丝合缝。
云栖能听见灵草的根须在地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极了从前春夜浇灵露时,嫩芽顶破冻土的响动。
老农夫临终前塞给她的种子正埋在这株引灵草下方,此刻仿佛活了过来,顺着根须往青石板的缝隙里钻,带着她从小到大翻土、施肥、辨节气的记忆——原来那些被她当作"农把式笨功夫"的经验,竟成了破阵的钥匙。
"沈砚!"夏师姐的柳叶刀擦着傅杀手的毒针飞过,刀身被腐蚀出几个小孔,"曾堂主快冲过来了!"
沈砚的剑穗在血雾里划出冷光。
他背对着云栖,剑刃却始终护着她身周三尺,衣袍被斧风撕开的口子渗着血,却连退半步都不肯。"小栖,你只管引灵。"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铁,"他们要过我这关,先踏碎我的骨头。"
程书生突然踉跄着扑过来,竹简上的阵图被血雾打湿,墨迹晕开成模糊的星图:"生门方位在......在野菊丛西南三步!"他的手指戳在青石板上,指甲缝里全是泥,"我师父抄《青丘地志》时说过,护灵阵的生门要借活物灵气......云姑娘的灵草刚好......"
"够了!"余道长突然咳出半口血,他撑着风障的手背上爬满青紫色的魔纹,"先保住命再论道理!
韦师侄,你那罗盘还能撑多久?"
韦道长的罗盘"嗡"地发出尖啸,指针突然倒转三圈,停在"生"字方位。
他猛地抓住云栖按在灵草上的手,将两人掌心贴在罗盘中心:"借你的灵草气!
这阵本就是上古农神用来护灵田的,你的农耕术......才是最对路的钥匙!"
云栖的掌心突然泛起热意。
那股热从灵草叶尖涌上来,顺着她的血脉往四肢百骸钻,像老农夫冬天塞给她的暖手炉,又像沈砚第一次替她挡下掌嘴时,落在她头顶的那片温度。
她想起初入仙门时,杂役房的老仆说"种灵草是下等活计",可此刻,那些被她翻烂的《农桑要术》残页、被她摸透的二十四节气灵效、被她记熟的每株草的脾气,正顺着灵草的根须,变成劈开血雾的剑。
"成了!"程书生突然尖叫。
青石板的缝隙里,幽蓝的光如潮水般涌出,在众人脚下铺成一条发光的通道。
云栖看见光里浮动着细小的谷粒虚影,像极了《山海志》抄本里那页农神捧谷穗的画——原来这护灵阵,竟是上古农神为守护灵田所设。
"走!"沈砚反手攥住她的手腕,剑穗上的血珠溅在光道上,开出小红花。
夏师姐架起余道长,邱师姐咬着牙背起丁药师,程书生抱着竹简当先跳了进去,魏书生最后回头看了眼追近的曾堂主,狠下心跟着钻了进去。
通道里的风突然变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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