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城,御史台连夜灯火通明,三位御史轮值翻查旧卷,自“长陵魏衡案”起,牵扯者众,证物零散。
而在一份发霉泛黄的档案中,御史副使沈钧忽然惊讶地抽出一封折叠极深的手札。
“启禀皇后,此物应为魏衡狱中自述。”
林婉儿细细展开,墨迹虽已晕散,仍可辨数语:
“吾观太后身边女官李氏,频以密函往返长陵密地,夜半而归。其人素无名籍,却常独入凤帐……必有隐情。”
林婉儿眉头渐蹙,低声道:“李氏女官……当年曾被贬入静慈庵为尼,后死于冬夜。”
她抬眸看向沈钧:“调她入庵前的诏令,再查她尸身去向。”
沈钧心中凛然,顿首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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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乾清宫密阁,太子李玖被太后召见。
太后一身绛红团纹褙子,头戴金凤双钿,依旧威仪不减。
“李玖,你可知林婉儿欲查何案?”
太子低首:“是长陵旧案。”
太后冷笑:“她若查下去,便是将我送上断头台。”
“你若还认我这个母后,就去陛下面前请命,罢皇后权。”
太子一惊:“这……不可轻举妄动。”
太后目光一厉,冷声道:“那你便准备看你父皇立庶弟为储,夺你太子之位。”
“你若不争,便只能死。”
李玖手心冷汗涔涔,良久低声道:“儿臣……会去奏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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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太子果然当众奏请:
“皇后权柄过重,干预六部,已越礼制。臣愿代皇后理中宫之务,请陛下裁决。”
朝堂一时寂静,诸臣神色各异。
有人低头避言,有人惊疑不定。
而萧瑾瑜立于文武之首,冷眼看着这一幕,薄唇轻启,淡淡一句:
“若皇后越权,当依律审查,不应由太子夺位之名,行除权之实。”
一句话,如惊雷落地。
太子面色骤变:“权王何意?莫非欲违君上意旨?”
萧瑾瑜眉眼微挑:“若君上旨意由太子代言,那我倒真得分辨分辨,谁才是真正的天子。”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皇帝抬手止争,沉声道:
“皇后查案,朕已允准。”
“太子之言,朕另议不迟。”
这一刻,林婉儿未曾现身,却已凭一纸诏书稳住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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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当晚,沈钧送来消息:
“李氏女官尸骨未归静慈庵,而是转入一处冷宫旧库,名为‘昭和阁’。”
林婉儿眼中寒光一闪。
昭和阁,正是当年她被打入冷宫之所。
“太后真是处处设局,连死人都藏得滴水不漏。”
她亲赴昭和阁,旧地重回,尘封久矣。
阁中陈旧木箱被撬开,一具女子尸骨早已风化,惟独颈上戴着一枚铜铃。
林婉儿眸色沉沉。
这枚铜铃,正是她当年被罚为冷宫婢女时,每日挂在腰间者——
“太后……竟将尸首调包,欲借此案将我一并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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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域边境。
风彦之依旧隐于山谷,创伤已愈大半。
帐中,他再次展开那本“魏衡手札”,在末页一行细字处,重新墨写:
“若林婉儿能识此铃,便知案底真相未远。”
他抬头看向星空,喃喃低语:
“林婉儿,昔日我以情入局,如今我以仇为剑。”
“你若真查到底,便会知你脚下这座皇宫,有多脏。”
“你若查不了,那便由我来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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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林婉儿命沈钧另召一人入宫——
“去请刑部侍郎江无咎。”
沈钧讶然:“江大人昔年是魏衡旧友,但早已避世十载,从不应诏……”
林婉儿凝视他:“告诉他,魏衡旧案重启,若他再不言,我便请皇上问罪。”
“三日内,他若不来,我亲赴江家。”
沈钧应命离去。
而林婉儿静立月下,缓缓攥紧了手中那枚铜铃。
铮——
清响如风,划破长夜无声。
她知,这声铃响,将唤醒多少沉睡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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