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销毁…混乱的指令如同两股绞索,拉扯着他的残魂。艾米的哭声…知更的尖叫…像遥远海面上微弱的灯塔,在狂暴的黑暗中艰难地闪烁。
不能死…不能变成怪物…她们还在…
一股源自生命最本能的、如同野草般顽强的意志,硬生生从那片毁灭的冰洋中挣扎着探出头!
“嗬…嗬…” 他再次发出痛苦的抽气声,布满血污和汗水的脸在泥土中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他模糊视野的,是知更那张布满泪痕、惊恐欲绝的脸,和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那条…已经完全非人化的恐怖手臂。一股巨大的悲哀和生理性的恶心瞬间涌上喉咙。
“别…看…” 他用尽力气,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下意识地想抬起左手去遮挡那条手臂,却连动一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只有一阵剧烈的痉挛从右肩传来,让他痛得眼前发黑,又是一口带着蓝黑色光点的血沫咳了出来。
“陈观!别动!别动!” 知更的心都要碎了,她不顾一切地伸出手,想去碰触他,却又在即将触碰到那条恐怖手臂时猛地停住,指尖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砸落。“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不…是…” 陈观艰难地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肺里挤出来,“水…给你…水…” 他的目光艰难地转向那片刚刚平息、似乎变得更加清澈的湖泊。
艾米立刻明白了哥哥的意思。刚才的恐惧被哥哥苏醒带来的希望冲淡了一些,救姐姐的念头占据了上风。“水!姐姐要喝水!艾米去拿!” 她爬起来就要冲向湖边。
“停下,小可爱。” 树上那个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
艾米的小身体猛地僵在原地,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她惊恐地回头看向树上那个可怕的面具人。
面具男子轻轻一跃,如同没有重量般从数米高的树枝上飘然落下,深紫色的风衣下摆在微风中拂动,没有溅起一丝尘土。他缓步走向湖边,姿态优雅得如同在自家花园散步,却在无形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在距离艾米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扫过那片湖水。
“这水,现在可喝不得。” 他伸出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指,指向那片看似纯净的湖水,“‘应急净化程序’虽然被强行中断,只完成了一小部分,但核心的‘生命萃取’矩阵已经被激活了。这湖水里现在蕴含的‘生命素’浓度,对于急需水分滋润的普通躯体来说…” 他轻笑一声,带着残酷的戏谑,“…无异于最烈的毒药。喝下去,不会解渴,只会像干柴遇到火星,从内部…‘嘭’!” 他做了个小小的爆炸手势。
艾米吓得小脸煞白,猛地后退几步,躲到知更身边。
知更的心沉了下去。难道陈观拼上性命换来的,还是…绝望?
“那…那姐姐怎么办?” 艾米带着哭腔问,小手紧紧抓着知更冰凉的手。
面具男子没有直接回答艾米,他的目光转向陈观,饶有兴致地落在他那条焦黑崩裂、流淌着诡异蓝光的右臂上。“真是奇特的样本…深渊回响的污染,方碑能量的侵蚀,加上你自身被改造过的、勉强还算坚韧的‘容器’…居然在崩溃边缘达成了某种脆弱的平衡?”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陈观说,“不过,这平衡就像沙丘上的城堡,随时会塌。你感觉到的,是冰?还是火?”
陈观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面具男子的话像冰冷的针,精准地刺中了他此刻的感受。那非人的手臂里,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在疯狂撕扯!一种是从骨髓深处透出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的极寒,另一种则是从约束环裂纹深处传来的、如同熔岩灼烧血肉筋骨的剧痛!冰与火的酷刑同时作用在那条早已不属于他的肢体上,疯狂地蚕食着他仅存的意志。
“冰…火…” 他牙关紧咬,从喉咙深处挤出模糊的音节,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和不断渗出的冷汗显示着他承受着何等非人的折磨。
“看来是两者皆有。” 面具男子了然地点点头,“‘深渊回响’的冰冷本质在侵蚀你的意识,而枯竭方碑强行抽取你生命能量造成的灼伤在焚烧你的身体。有趣,太有趣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研究者的狂热,却唯独没有一丝怜悯。
“你…到底…想…怎样?” 知更强忍着恐惧和身体的剧痛,碧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面具男子。她不相信这个人会无缘无故出现,更不相信他只是来看戏。他那洞悉一切的态度,让她感到一种巨大的不安。“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道陈观…他的手?”
面具男子缓缓转过头,面具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层遮挡,落在知更苍白却倔强的脸上。“‘生命方碑’LZ-7,‘净水之钥’的第七号活体载体…”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仿佛在吟诵尘封的历史,“…以及,一个带着‘源初之种’碎片的小鸟。你们三个凑在一起,闯进这片被‘大沙海’遗忘的角落,上演了这么一出惨烈又滑稽的闹剧。我?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收藏家,对即将消亡的‘奇物’和…意外的‘种子’,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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