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透过琴房的玻璃窗,在老旧的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江逾朝坐在钢琴前,指尖刚触到琴键,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又在弹这首?”傅承洲的声音带着笑意,西装袖口轻轻擦过他的肩膀。
他手里端着一杯热可可,杯壁上凝着水珠。
“嗯。”江逾朝点头,目光落在琴谱上——那是《悔意》的手稿,纸张边缘已经磨得发毛。
“当年你在暴雨夜弹的就是这个调子,错了三个小节。”
傅承洲把可可放在谱架上,弯腰从背后环住他:“纠正一下,是两个小节。”
他的下巴搁在江逾朝发顶,语气带着惯有的严谨,“第三个是装饰音,故意加重的。”
江逾朝失笑,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腰:“哦?原来傅教授的‘悔意’还分轻重?”
“自然。”傅承洲握住他按在琴键上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指节,“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像首没感情的练习曲。遇到你之后……”
他顿了顿,看着琴谱上自己当年潦草的修改笔记,“才知道主旋律该是什么调。”
可可的热气氤氲开来,混着琴房里淡淡的木头味。
江逾朝看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这里遇见傅承洲的情景。
那时他还是个缩手缩脚的助理,抱着一摞资料闯进来,正撞见傅承洲在弹琴,指尖下的旋律冷得像冰。
“还记得吗?”他仰头看他,“你第一次在这里弹琴,我以为自己闯了禁地。”
傅承洲挑眉:“你确实闯了。”
他顿了顿,眼神柔和下来,“不过没赶你走,算我默认了。”
“默认什么?”
“默认你可以当我的……”傅承洲故意拖长声音,看着江逾朝泛红的耳垂笑出声,“专属听众。”
江逾朝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怀抱:“明明是你自己弹错了,怕我外传才留我。”
“哦?”傅承洲绕到他面前,双手撑在琴凳两侧,把人圈在怀里,“那现在呢?我的专属听众想不想听首新曲子?”
不等江逾朝回答,他就坐下来,指尖落在琴键上。
这次的旋律不再是《悔意》的慌乱,而是温柔得像秋日的风,带着某种熟悉的节奏——是江逾朝平时哼的爵士乐调子。
“你什么时候学的?”江逾朝惊讶地看着他。
“跟你学的。”傅承洲侧头看他,眼里映着窗外的阳光,“你哼过的每首曲子,我都记在这儿。”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江逾朝的心跳漏了一拍,伸手想盖他的嘴,却被握住手腕。
傅承洲低头,在他腕间轻吻了一下,动作自然得像是呼吸。
“傅承洲!”江逾朝想抽手,却被握得更紧。
“别动,”傅承洲的声音低沉,“听我弹完。”
琴声响了一会儿,他忽然停下来,从琴凳下拿出个木盒。
打开来,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枚U盘。
“这是?”
“新谱。”傅承洲把U盘塞进他手里,“用我们合作论文的数据模型写的曲子,算迟到的……周年礼物。”
江逾朝看着U盘上刻的小字——“致我的最优解”,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合作论文时,傅承洲为了一个数据模型熬了三天三夜,却在他送夜宵时把泡面打翻在键盘上。
那时的傅承洲还会皱眉说“别烦我”,不像现在,会把所有温柔都攒起来给他。
“其实那年校庆,”江逾朝忽然说,“你在台上说‘需要一个爱人’的时候,我就不生气了。”
傅承洲动作一顿,转头看他,眼里有惊讶,也有藏不住的笑意:“为什么不早说?害我多追了半年。”
“谁让你之前那么坏。”江逾朝撇嘴,却忍不住笑,“不过看在你把公式写成情诗的份上,原谅你了。”
傅承洲失笑,把人搂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那现在,我的爱人愿不愿意……”
“愿意什么?”
“愿意让我用余生,把这首新谱写完?”傅承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江逾朝抬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里。
窗外的银杏叶还在飘落,琴房里的旧钢琴泛着温润的光。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暴雨夜,眼前的人浑身湿透,却固执地弹着走调的曲子,眼眶红得像兔子。
“好啊。”他踮起脚尖,在傅承洲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不过先说好,不准再把咖啡洒在琴谱上了。”
傅承洲低笑出声,回吻他,指尖还停留在琴键上,仿佛要将这温柔的旋律永远延续下去。
旧琴谱上的悔意早已淡去,新的乐章正在奏响。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就像这琴房里的阳光,永远温暖,永不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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