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河井的晨雾还没散,陈安蹲在井栏边,指尖蹭过刚擦掉煞纹的石面,突然触到个细小的凹槽——不是外域人刻纹的痕迹,倒像是三族祖辈留下的榫卯印。他掏出守墓令往凹槽里按,令牌背面的蝶纹竟与凹槽严丝合缝,“咔嗒”一声,井栏侧面弹出个暗格,里面藏着块巴掌大的骨符,符面刻着半朵金线莲,另一半空缺处还沾着新鲜的黑泥。
“是解家的‘镇脉骨符’!”解九凑过来,指尖捻起黑泥闻了闻,腥气里裹着外域煞纹特有的焦味,“外域人动过这符,他们想把骨符拆下来,用它引生脉的煞气。”骨符在他掌心发烫,空缺处的纹路突然亮起,与他心口的莲纹纹身隐隐呼应——这符本是解家祖辈嵌在井里镇脉的,另一半该在黑石岭的生脉莲旁。
尹瑶的青铜符牌突然指向井里,牌面映出井底的景象:水面下的淤泥里,插着半截青铜刀,刀身缠着黑煞,刀柄上的外域煞纹还在微微闪烁,显然是外域人匆忙逃离时落下的。“刀上有煞气残留,”尹霜握紧符牌,“顺着煞气能追到他们的藏身处——这刀的材质和乱葬岗古墓里的煞骨坛一样,他们肯定还藏在和古墓有关的地方。”
陈念让银蝶群往井里飞,翅膀拍动的风卷起井底的淤泥,银蝶沾着黑泥飞上来,翅膀上的银粉与煞气反应,画出条模糊的轨迹,指向长沙城西北的“破庙岭”。“破庙岭有座废弃的山神庙,”陈念回忆着爷爷的话,“庙底下是空的,传闻藏着外域人的赃物,三族祖辈当年搜过,没找到入口就不了了之了。”
众人往破庙岭赶时,天已大亮。山神庙的庙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庙内的神像早被砸得粉碎,地上散落着外域人的脚印,脚印旁的香灰里,嵌着颗小小的煞骨石碎块,正泛着幽光。解九用洛阳铲在神像底座下挖了两尺,触到块光滑的石板,板缝里渗出的煞气比枯河井的更浓,还夹杂着丝若有若无的心跳声。
“下面有活人!”尹瑶突然趴在石板上听,心跳声越来越清晰,还伴着微弱的呼救。解九和陈念合力撬开石板,底下露出个丈宽的地洞,洞壁的土墙上挖着个小石室,里面绑着个中年男子,嘴里塞着布条,胸口的衣服被撕开,皮肤上画着外域煞纹,正往外渗黑煞——是长沙城药铺的掌柜,昨天关门后就没回家,家人正到处找他。
“是外域人抓来的‘活引’!”解九解开掌柜的布条,掌柜喘着粗气说:“他们说……说要找‘双生骨符’,还说找到另一半,就能打开生脉莲下的‘煞根库’,把里面的煞根全放出来……”话没说完,地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外域人的喝骂声越来越近。
陈念赶紧把掌柜推进石室旁的暗格,银蝶群在暗格口织成层银网,挡住煞气:“你在这儿别动,我们解决了他们就来救你!”众人刚躲到地洞两侧,三个外域人就举着青铜刀走了进来,为首的人腰间挂着个布包,包角露出半截骨符——正是镇脉骨符的另一半!
“骨符在他身上!”陈安压低声音,守墓令的银链悄悄缠上对方的脚踝,趁他不注意猛地一拽,外域人踉跄着摔倒,布包掉在地上,另一半骨符滚了出来。解九趁机扑上去,陨铁剪刀抵住他的咽喉:“想动生脉莲,先问问我这把剪刀!”
剩下的两个外域人举刀冲过来,尹霜的青铜符牌突然飞向他们的手腕,红光缠住刀身,“尹家戏纹,夺刀!”刀“哐当”掉在地上,尹瑶捡起刀,用符牌的红光擦掉刀身的煞纹,反手架在其中一个外域人的脖子上:“再动就废了你们!”
为首的外域人见势不妙,突然往地上摔了个陶罐,罐里的黑煞瞬间弥漫整个地洞,他趁机往地洞深处跑——那里的土墙有个隐蔽的出口,出口外就是通往黑石岭的小路。“别让他跑了!”陈念甩出银火链,链节缠住他的腰,银火顺着链节烧向他的衣服,“陈家蝶火,拦路!”
外域人惨叫着挣扎,布包里的外域地图掉在地上,解九捡起一看,地图上用红圈标注着生脉莲下的“煞根库”位置,还画着打开库门的方法——需要双生骨符合并,再用三族传人的血当钥匙。“他们的目标是煞根库!”解九脸色一沉,“里面藏着三百年前没净化的煞根碎块,一旦被放出来,长沙城就完了!”
众人押着外域人往黑石岭赶,银蝶群提前飞去向守生脉莲的族人报信。赶到生脉莲旁时,莲池边已围满三族的人,解家小妹正用金线莲精元滋养莲茎,见众人回来,赶紧迎上去:“刚才有外域人想偷偷挖莲池,被我们拦下了,他们说……说煞根库里有能让他们变强的煞气。”
解九将双生骨符合并,骨符瞬间亮起金光,映出莲池中央的地面——那里的泥土下,藏着个丈宽的石门,门上刻着三族合纹,纹中间的凹槽正好能放下合并后的骨符。“是煞根库的入口,”解九将骨符按进凹槽,“需要三族传人的血才能打开,我们得进去看看,里面的煞根碎块有没有被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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