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徐蒙站在四合院门口，六月末的阳光火辣辣地晒在背上，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
抬头看了看门楣上已经褪色的"南锣鼓巷95号"几个字，深吸一口气，徐蒙迈步走了进去。
"徐蒙？这不年不节的，你怎么回来了？"
三大妈杨瑞华正坐在院门口择菜，看见徐蒙进来，手里的豆角啪嗒掉在地上。
慌忙站起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话的时候，三大妈的眼睛不住地往东厢房方向瞟。
"三大妈，我毕业了，以后就回来住了。"
"这、这就毕业了？"三大妈的声音突然拔高，引得院里几个邻居探头张望，"分配工作了吗？"
徐蒙点点头，径直朝东厢房走去。那是父母留给他的房子，虽然只有一间半，但好歹是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四年大学住校，放假的时候在学校里面勤工俭学，也没怎么回家，现在回来了，还不知道家里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小蒙啊！"三大妈小跑着追上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等会儿，我有事跟你说。"
徐蒙皱眉，胳膊一甩挣脱了她的手："什么事这么急？我还得收拾屋子，下午要去红星小学报到。"
三大妈搓着手，眼神飘忽："那个...你在外面上学，一年也不回来两次，院里人商量了一下，就让我家解成先住你那儿了，也算是...帮你照看房子。"
徐蒙的手停在半空，钥匙差点掉在地上。缓缓转身，盯着三大妈那张堆满假笑的脸。
"你们商量？跟谁商量的？我要是没记错，这房子姓徐，不姓阎吧？"
三大妈脸色一变："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们这不是为你好吗？房子空着容易坏..."
"为我好？"徐蒙冷笑一声，"撬我家门锁，住我家里，这叫为我好？"
他不再废话，转身就往院外走。三大妈急了，张开双臂拦在大门前："你上哪儿去？有话好好说！我这就让解成把东西搬出来还不行吗？"
"晚了。"徐蒙侧身绕过三大妈。冷声说道"鼻涕到嘴里你知道甩了，车撞墙了你知道拐了？"
三大妈眼看拦不住，扯着嗓子朝院里喊："老阎！老阎！出事了！"一边喊一边往家里跑。
徐蒙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院，直奔街道办事处。
一路上，徐蒙拳头攥得发白。父母失踪后，这套房子是他唯一的依靠，阎家竟敢趁他不在强占，简直欺人太甚！
街道办还是老样子，灰砖墙上刷着"为人民服务"的标语。徐蒙轻车熟路地找到王主任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
王爱华主任正在批文件，抬头看见徐蒙，惊讶地放下钢笔："小蒙？怎么突然回来了？"
"王姨。"徐蒙嗓子发紧，"我毕业分配回来了，可我家房子被人占了，估计住了有半年了！"
"什么？"王主任猛地站起来，"谁这么大胆子？"
"我们院的阎阜贵一家，我今天回去才发现，他们撬了我家门锁，让阎解成住进去了。三大妈还说这是'院里商量'的。"
王主任脸色铁青，抓起电话又放下："走，我跟你回去看看！"
两人匆匆赶回四合院时，院里已经乱成一锅粥。阎阜贵正指挥着儿子阎解成往外搬东西，被褥、脸盆、暖水瓶堆了一地。几个邻居站在一旁指指点点，看见王主任进来，立刻噤了声。
"阎阜贵！"王主任一声厉喝，"你这是干什么？"
阎阜贵扶了扶眼镜，赔着笑迎上来："王主任，您怎么来了？我们就是帮小蒙照看一下房子，听说他回来了，正收拾呢..."
"放屁！"王主任气得爆了粗口，"谁允许你私自占用他人房产的？徐蒙的户口一直在这儿，房子是他的合法财产！"
阎阜贵脸上挂不住，但畏于王主任当面，支支吾吾的说道："王主任，我这也是好心，加上我家老大最近要结婚了，就跟院子里面的人商量了一下，院里大伙儿也都同意的！"
"谁同意了？"徐蒙冷冷地问。
阎阜贵一指站在旁边的易中海："老易，你说是吧？咱们开过会的。"
易中海尴尬地咳嗽一声："这个...当时确实讨论过..."
"易师傅？"徐蒙盯着这位一大爷。
"53年我们家就在街道登记过了，这是我家的房子，私人的。我父母失踪后，街道明确说过房子归我所有。你们开会讨论我的财产，通知我了吗？"
易中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王主任冷哼一声："好啊，你们95号院真是能耐了，私分他人财产？阎阜贵，你身为人民教师，知法犯法！"
阎阜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王主任，您这话太重了！我们就是暂时借用..."
"借用？"徐蒙推开自家房门，里面一片狼藉，墙上还贴着大红喜字，"把我家当你儿子婚房了？"
围观的邻居发出一阵嘘声。
阎阜贵恼羞成怒："徐蒙！你别得理不饶人！要不是当年我给你启蒙，你能有今天？忘恩负义！"
"照顾？"徐蒙从抽屉里翻出房产证明，"我父母失踪后，街道每月给我发生活费，学费全免。大学四年我没花院里一分钱，倒是每次回来，家里的煤、粮票总要少一些。这就是你们的照顾？"
王主任一把夺过阎阜贵手里的钥匙："从现在起，这房子谁也不能动！今晚开全院大会，必须把这事说清楚！"
阎阜贵还想争辩，被老伴拉住了。
三大妈小声嘀咕："算了，人家现在是大学生，有靠山..."
王主任把钥匙给了徐蒙，轻声说道：“小蒙钥匙给你，你是愿意收拾一下也好，还是等到晚上开完会再收拾都行，晚上我再过来！”
徐蒙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王主任，等晚上开完会再说吧，我下午还得去报到呢！”
王主任也没说什么，重新收回钥匙，先回街道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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