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午休法案的阴影,如同那张刻满怨念的石板,沉甸甸地压在魔宫上方。降调的“酸菜永恒”圣歌,如同粘稠的魔界蜂蜜,裹着强制性的安宁,慢悠悠地流淌在永夜回廊的每一个角落。厉寒渊嵌在王座残骸改造的“躺椅”里,周身翻腾的魔焰被法案与咸鱼力场强行摁成了温吞的小火苗,猩红的魔瞳半阖着,映照着虚无深处永恒的黑暗。这强行按捺的平静下,是火山口被强行堵住的憋闷。
苏小棠的“临时病房”,如今俨然成了魔界反内卷的圣殿。七位魔晶长老如释重负,抛弃了华而不实的魔纹法袍,裹着苏小棠同款(批发自宅魔作坊)的灰扑扑毯子,蜷缩在“首席技术顾问”特批的玄冰碎块上,鼾声此起彼伏,带着劫后余生的香甜。深渊魔兽长老的几个脑袋互相枕着,尾巴偶尔惬意地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连那个曾抱着魔晶柱念叨提案的内卷狂魔,此刻也摊平在地,胸膛随着悠长的呼吸规律起伏。
只有一个人,与这弥漫整个魔宫的慵懒咸鱼力场格格不入。
谢无弈。
他依旧躺在那块冰冷的石板上,魂灯的火苗比三天前稳定了些许,却依旧微弱如风中残烛。然而,那双剑修的眼眸,却亮得惊人,如同深埋寒冰下的星辰,锐利、执拗,穿透病房内弥漫的安眠气息,牢牢锁在蜷缩在玄冰碎块上的苏小棠身上。她的睡颜安稳,死鱼眼紧闭,怀里抱着那幽光流转的保温杯,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一丝极淡的、近乎于无的忧虑,掠过谢无弈冰封般的眼底。魔界污浊的魔气,哪怕被那诡异的保温杯过滤过,对他残破的魂灯而言,依旧是缓慢侵蚀的毒药。他能感觉到,魂灯深处那点属于“谢无弈”的核心真灵,在魔气的包围下,正发出无声的哀鸣,如同被蛛网缠缚的萤火,光芒正在被一丝丝抽离。
这感知如同冰冷的针,刺穿了他强行维持的平静。他需要做点什么。不是为了自己这具残躯,而是为了…她。
目光扫过病房那歪斜的黑曜石穹顶,粗糙、嶙峋,布满岁月和战斗留下的坑洼裂痕。魔界没有飞鸟。永夜回廊只有永恒的虚无和偶尔掠过的、形态怪异的低阶能量流。这认知清晰地烙印在谢无弈的脑海里。
但下一刻,他支撑着坐起了身。动作牵扯到遍布魂体的裂痕,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魂灯火苗剧烈摇曳了一下,被他强行稳住。他艰难地抬起仅存能动用的右臂,指尖微动。
嗡!
一声低沉的剑鸣在寂静的病房内突兀响起,并非实体,而是纯粹的意念与残存剑气共振!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冰蓝色剑光,骤然在他虚握的掌心亮起,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洞穿虚空的凛冽寒意!
“刷——!”
冰蓝剑光脱手而出,并非劈砍,而是化作一道精准的流光,直射病房穹顶一处凸起的黑曜石棱角!
“嗤啦!”
一声极其细微的切割声响起。剑光精准地掠过那棱角,如同热刀切过凝固的油脂。一小片薄如蝉翼、边缘锐利的黑曜石碎片,被平滑地削了下来,旋转着飘落。切口处光滑如镜,残留的冰寒剑气让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霜花。
病房内沉睡的长老们毫无所觉,鼾声依旧。只有苏小棠似乎被那细微的剑鸣和骤然降低的温度惊扰,无意识地往保温杯的方向缩了缩,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鸟…吵…”
谢无弈的动作猛地一滞。冰封的脸上,嘴角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他看着苏小棠重新陷入沉睡,那声模糊的“鸟…吵…”却如同烙印,烫进了他残破的魂灯深处。
魔界无鸟。
但她的梦境里,或许有。或许是昆仑巅风雪中聒噪的寒鸦,或许是宗门灵谷里啄食灵米的彩雀…那些属于阳光、清风和生机的生灵,与这污浊死寂的魔界格格不入。
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执念,如同坚韧的藤蔓,缠绕住了他冰冷的剑心。魂灯的哀鸣,魔气的侵蚀…这些似乎都暂时退到了背景里。
他再次抬起了手臂,动作依旧艰难,带着魂体撕裂的滞涩感。冰蓝剑光再次凝聚,这一次,目标对准了穹顶另一处毫无威胁的、光滑的黑曜石平面。
“刷——!”
剑光划过,无声无息,只在石面上留下了一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划痕,如同顽童用指甲轻轻刮过。
接着,是第三剑、第四剑…
剑光或削、或扫、或点、或刺。目标不再是具体的凸起或棱角,而是穹顶本身——那些光滑的石面、细微的凹坑、甚至飘荡在空中的一缕微不可查的尘埃流!
冰蓝的剑光在昏暗的病房内无声穿梭,划出一道道短暂而清冷的轨迹,如同固执的流星。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精准和…**毫无意义的仪式感**。他在斩击根本不存在的东西——那些只存在于苏小棠模糊梦呓中的“飞鸟”。
【系统提示(在谢无弈魂灯深处微弱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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