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赛口岸的晨雾裹挟着柴油尾气与普洱茶渣的复杂气息,在生锈的集装箱间游走。
冷艳锯蹲在用炮弹箱垒成的办公桌前,正用刺刀尖挑开一罐过期的梅林午餐肉。罐头上"2018年生产"的字样已经模糊,油汁渗出来,在斑驳的迷彩裤上晕开深色痕迹。
窗外等候通关的货车长龙蜿蜒至缅甸境内的山脊,远远望去,像一条正在蜕皮的钢铁巨蟒。
车龙中那辆漆着"瑞丽宏发五金"的东风卡车格外扎眼,车头悬挂的平安符下,一张泛黄的"重点企业保畅通"通行证正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老李啊..."冷艳锯把刺刀在裤腿上随意抹了抹,金属与粗布摩擦发出沙沙声响,"这批'五金零件',该不会又走火了吧?"
李拥军递烟的手势娴熟得如同魔术师翻牌,皱纹里嵌着的红土簌簌落下:"团长说笑了,都是正经营生..."
话音未落,篷布缝隙间突然折射出一道冷光——那是某根"自来水管"不慎露出的膛线反光。
杨龙寨的早市像一锅沸腾的杂烩汤。税务官吴有钱面前的电子秤暗藏玄机,秤盘下的微型X光机正悄悄扫描着佤族大妈麻袋里的"土特产"。
当黄澄澄的子弹壳从玉米堆里露头时,吴有钱的算盘珠已经噼啪作响:"按今日铜价折算..."
市场尽头突然爆发的骚动打断了交易。几个穿笼基的缅甸商人正与民兵拉扯,割开的轮胎内胎里,步枪撞针排列得比傣家姑娘的银腰带还要整齐。
"创新是发展的第一动力嘛。"吴有钱吹着口哨开税单,笔尖在"汽车配件改装费"一栏龙飞凤舞。记账员小声嘀咕:"上个月还是'农机配件'..."
勐古山道的雨季总爱搞突然袭击。后勤部长张老实的胶鞋在第十次陷入泥泞时终于忍无可忍,飞起的鞋底精准命中路过民兵的钢盔,发出钟磬般的清响。
三个月后,同样的山道上演着魔幻现实主义的画面:二十架涂着"顺风速运"logo的农用无人机嗡嗡作响,像一群机械蜻蜓在云间穿梭。
它们机腹下吊着的不是包裹,而是用钓鱼线和登山绳精心捆扎的"特殊货物",在晨光中投下摇曳的阴影。
操控员张帅蹲在榕树下的石板上,平板电脑屏幕的反光在他脸上投下蓝色的波纹。
航线轨迹绘成了一幅抽象派画作——那些曲折的线条绕过缅军哨所,穿过原始森林,最终指向南坎前线的几个红色标记点。
"第17趟,四百公斤'电子玩具'。"张帅得意地向身旁的民兵展示数据图表,指尖划过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突然,一道闪电劈开天际,暴雨倾盆而下。平板电脑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代表无人机的绿色光点开始疯狂闪烁。
"糟了!"张帅猛地站起来,雨水顺着他的迷彩帽檐滴落在屏幕上。失控的无人机像醉汉般在空中画着"之"字,最终一头撞上石灰岩山崖。
散落的木箱在山坡上翻滚碎裂,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民用降雨火箭"——恰巧砸在几个采药归来的傈僳族姑娘脚边。
姑娘们的彩色头巾在雨中猎猎作响,最年长的阿月弯腰拾起一根金属管,疑惑地眯起眼睛。张帅的迷彩服湿透了贴在身上,他小跑过去,雨水顺着他的战术靴溅起泥花:"这是...新型气象设备!"
傈僳姑娘们交换着眼神,突然齐刷刷跪倒在地。最年幼的姑娘用生硬的汉语惊呼:"龙王使者!"原来她们把火箭尾翼当成了龙鳞纹路。
张帅的辩解让姑娘们眼睛发亮,她们虔诚地收集起散落的零件,像捧着圣物般小心。
次日清晨,整个勐古山区都在传颂人民军掌握了"唤雨秘术"。各村寨的头人纷纷送来腊肉和米酒,请求"科技巫师"张帅为干旱的玉米地作法求雨。
最夸张的是,缅军侦察兵在日记里写道:"共军疑似获得气象武器,建议总部采购同款拜雨佛像。"
与此同时,南坎前线的炮声隐约传来。冷艳锯的指挥部里,木盆中的洗脚水正泛起细微的涟漪。草药在浑浊的水中载浮载沉,司令往盆里又撒了把粗盐。
"盐能消炎。"他对着空荡荡的帐篷自言自语,脚背上那道弹片留下的伤疤在盐水中泛白。突然,水面的涟漪变得剧烈——不是他的动作所致,而是三十公里外重炮齐射传来的震动。
冷艳锯的独眼望向挂在帐篷上的勐古地图。那些代表无人机航线的红线,代表村寨的蓝点,和代表敌军阵地的黑叉,在潮湿的空气里渐渐晕染开来,像一幅被雨水打湿的水墨画。
勤务兵小吴掀开帘子进来,看见司令正对着洗脚水出神。盆底沉着三颗生锈的子弹头——那是冷艳锯每天泡脚时,从伤口里慢慢顶出来的战争记忆。
"诸葛七擒,咱们七纵。"他抖开《三国演义》的残页,"要让缅军明白——"洗脚水突然溅出,"持久战是门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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