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山深吸一口烟,劣质烟草的辛辣冲淡了鼻腔里的血腥味。他望向山下——医疗帐篷区里,白大褂们来回奔忙的身影像是跳动的音符。
一个失去左腿的年轻战士正被抬上直升机,迷彩裤管空荡荡地晃着,渗出的鲜血滴在舱门上,像一串暗红色的省略号。
"让医疗队优先救治重伤员,"彭大山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用我的专机送。"他顿了顿,指间的烟灰簌簌落下,"阵亡的弟兄..."山风突然变大,吹散了后半句话,只剩烟头猛地一亮。
颜朗默默点头,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个小本子。被血浸透的纸页上,工整记录着二十七个人名,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籍贯。最后一页还夹着张全家福照片,边缘已经被子弹打穿。
远处传来推土机的轰鸣声。工兵连正在清理战场,一具具盖着国旗的遗体被小心抬上军卡。有个小战士突然跪倒在地,抱着某个担架嚎啕大哭——那是他同乡的班长,昨天还答应教他打枪。
彭大山突然转身,作战靴碾碎了地上半截带血的缅军肩章。"全部送回老家安葬,"他望向东方的朝阳,喉结滚动,"一个都不能少。"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山顶残破的碉堡上。被炸弯的机枪管在光照下投出扭曲的阴影,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山腰处,几个老百姓正试探性地走出防空洞,有个小男孩捡起地上的弹壳,好奇地对着太阳张望。
颜朗掐灭烟头,突然发现彭大山右臂的作训服渗出了血迹——那是旧伤崩裂的痕迹。
他刚要开口,却见司令员已经大步走向指挥车,背影在朝阳中拉得很长,像一柄永不回鞘的军刀。
山脚下,医疗直升机的旋翼开始转动,吹散了满地焦枯的落叶。
崭新的红旗正在南天门主峰缓缓升起,猎猎作响的红旗仿佛在诉说——这片浸透鲜血的土地,终于迎来了新的黎明。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南天门山顶打扫战场时,战士们在一个掩体里发现了被部下绑起来的缅军指挥官。
这个参加过俄罗斯特种兵集训的上校,至今想不明白这场势均力敌的战役,自己的精锐部队为何会一夜崩溃。
只有彭大山知道,有时候最先进的武器,抵不过人心向背。他摩挲着笔记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记录,对颜朗说:"看见没?再硬的乌龟壳,也得从里面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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