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足以放倒一头大象的药剂,此刻却如同石沉大海!李涛的挣扎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狂暴!束缚带深深勒进他的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猛地张开嘴,氧气面罩被巨大的力量掀飞!一声更加凄厉、更加狂暴的嘶吼如同实质的音波般炸开:
“浩——!!!”
这嘶吼不再仅仅是痛苦,更夹杂着一种撕心裂肺的、仿佛灵魂被生生撕裂的悲鸣!如同感应到了血脉相连的至亲正在遭受灭顶之灾!又像是体内那被炮火惊醒的恐怖存在,正通过他的喉咙,发出贪婪而暴戾的呼唤!
“啊——!!”距离最近的苏婉被这非人的嘶吼震得心神俱裂,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被旁边的医护人员死死扶住。她看着李涛那扭曲狰狞的脸,看着那只如同恶魔附体般的右臂,巨大的恐惧和心痛几乎将她淹没。
就在李涛发出这声“浩”字嘶吼的同一刹那!
直升机舱内,心电监护仪上,王浩那原本微弱紊乱的心跳波形,猛地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却异常尖锐的高峰!随即,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那条代表生命的绿色线条,陡然变成了一条令人绝望的——直线!
刺耳的、代表心脏停搏的尖锐长鸣,瞬间压过了引擎的轰鸣,如同死神的宣判,响彻整个机舱!
“室颤!心跳停止!除颤仪!快!200焦耳!充电!”医疗队长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一丝绝望!他猛地扯开王浩胸前的衣服,将除颤仪的电极板狠狠按在那宽厚却冰冷的胸膛上!
“Clear!”所有人下意识后退!
“砰!”强大的电流让王浩庞大的身躯猛地弹起!又重重落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心电监护仪的屏幕!
那条直线…纹丝不动!
死寂的直线!
“充电!360焦耳!再来!”医疗队长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砰!”更强的电流冲击!
王浩的身体再次剧烈弹动!
屏幕…依旧是一条冰冷的、毫无生机的直线!
时间仿佛凝固了。引擎的轰鸣,仪器的警报,医疗队员粗重的喘息,还有舱内所有人瞬间停滞的心跳…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条贯穿屏幕的死亡直线,无声地宣告着一切的终结。
陈野的身体猛地僵住!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死死地盯着那条直线,瞳孔放大到极致,里面映不出任何光彩,只有一片空洞的、无法置信的绝望。浩子…铁塔…那个永远冲在最前面、用身躯为兄弟们抵挡子弹的汉子…没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撕心裂肺的剧痛,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和灭顶的冰冷,瞬间将他吞噬!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灵魂正在被硬生生剥离!
野战医院隔离帐篷。
就在王浩心跳停止的同一瞬间!
疯狂挣扎嘶吼的李涛,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
那只剧烈搏动、暗绿光芒闪烁的右臂,如同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量,所有的搏动感骤然消失!皮肤下扭曲的脉络迅速平复、隐没,那刺眼的暗绿幽光如同断电般急速褪去、消散,最终还原成一种死寂的、毫无生气的淡青色,如同枯萎的藤蔓,紧紧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李涛高昂的头颅无力地垂落,重重砸在枕头上。所有狂暴的挣扎瞬间停止。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彻底瘫软在束缚带下。只有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滴——滴——滴——”
尖锐狂暴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心电监测仪上混乱的波形如同退潮般迅速平复,虽然依旧虚弱,却恢复了基本的节律。频谱仪刺目的红光消失,代表污染源活性的曲线断崖式暴跌,数值跌回基线附近,甚至比之前更低,如同陷入了最深沉的死寂。
帐篷内一片死寂。只有仪器重新恢复平稳的“滴滴”声,以及众人粗重而惊魂未定的喘息。
罗帅、医护人员、士兵,包括苏婉,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戏剧性的转变。前一秒还是炼狱般的狂暴,下一秒却陷入了死水般的沉寂。
罗帅死死盯着李涛那只彻底“安静”下来的右臂,又猛地看向那台显示污染源活性暴跌至谷底的频谱仪,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李涛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上。一个冰冷到让他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难道…王浩…出事了?!李涛体内的污染源…是感应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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