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桥眯着眼,在风雪中看着前方走来的人。
那人很奇怪,穿着和陆桥同样的呢子大衣,同样踩在积雪当中,行走的动作有些笨拙。
不一样的是他的手套是挂在脖子上的,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灰色的厚围巾,头顶却戴着一顶斗笠。
像是个蹩脚的侠客。
“喂!陆桥?你怎么在这?这是要去哪儿?”
对方也看到了陆桥,两人走近的时候,那人先开口了,声音亲近,仿佛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陆桥愣住了,“斗……斗笠哥?”
“对啊!你猜我在集市上买到了什么?”斗笠哥显得异常兴奋,拍了拍鼓起的大衣。
陆桥这才注意到,这大衣下面明显藏了东西。
“买了什么?”陆桥问。
“嗨呀!”斗笠哥小心翼翼掀开大衣,露出怀里的东西,那是半成品的丝织物,看上去水波流动,熠熠生辉,“北原丝!没想到吧?给小孩缝制成贴身衣物,这样就不怕冷了!”
陆桥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丝织物反而会暖和?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变傻了还是怎么。
但他能看出斗笠哥脸上的喜悦,这个时候也不好扫了人家的兴,“不愧是我斗笠哥,这也能搞到!”
“哈哈哈,”斗笠哥抬头大笑,露出那张胡子拉碴的下巴,笑声结束,“对了,你媳妇不是快生了吗?你要干嘛去?”
“啊?”陆桥一愣,迷惑地问:“我媳妇?”
“薇妹子啊!怎么,你们吵架了?她把你赶出家门?瞧瞧,围巾都不给你一条。”斗笠哥的语气变得温和,像是同情可怜人。
陆桥恍然大悟:“哦对对对!我媳妇是薇娘!我想起来了。”
“咋啦老弟你这是?你要去哪儿?冰天雪地的。”斗笠哥的声音变得担忧起来。
“我?我不去哪儿,就随便走走。”陆桥习惯性挠头,却发现自己戴了个手套。
“那你们真吵架啦?”斗笠哥一边询问,一边在怀里翻找起来。
“没有,真没有,我跟薇娘感情可好了。”陆桥斩钉截铁地说。
“哦哦哦,那就好,你都要当爹的人了。”斗笠哥从怀里摸出一顶皮草帽,递给陆桥,“喏,新买的,兔皮做的,借你戴戴,这个时候你可别被冻坏了。”
“谢啦!”陆桥赶紧接过来,感觉真的是救命了,天寒地冻的。
陆桥把皮草帽戴头上,连同耳朵都被柔软的兔毛覆盖住,整个世界都暖和了些。
“走走走,别逛了,回家吧,你媳妇都待产了,还自己到处跑。”斗笠哥拽着陆桥往回走,朝着陆桥来时的方向。
陆桥一转身才发现,面前是一望无际的雪原,身后却是连片的群山。
……
群山之中,越往上走,风雪越大。
陆桥最后看了一眼那一望无际的死寂雪原,它白皑皑地一直铺陈到视野的尽头,与铅灰色的天空在遥远的地平线模糊交融,难以想象斗笠哥到底走了多远才去到集市。
但前面的路也着实不好走,雪域群山直插云霄,陡峭的山体露出巨大的、棱角分明的黑色岩石。
他们的脚下根本没有成型的路,任何足迹都会在这样的风雪中迅速消失。
现在只能凭借记忆和技巧在犬牙交错的巨大黑色岩石间寻找落脚点。
岩石冰冷刺骨,即使隔着厚厚的手套,寒气也能渗入骨髓。
当然,陆桥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努力强装镇定,脚步却是跟着斗笠哥的来,后者显然轻车熟路,灵巧跳动间像是强健的高原岩羊。
突然,斗笠哥停了下来,从衣服下掏出一柄冰镐,对着面前岩石上光滑的冰壳小心敲打。
陆桥难以想象他的衣服里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东西,简直像个行走的百宝箱,可他偏偏做到了,还无比自然。
斗笠哥敲开了某部分冰壳,却又绕开了一部分,嘴里轻轻说着,“咱们得小心着点,狭窄的岩缝是天然的通道,但也可能是风的加速区,狂风在其中呼啸,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声。”
陆桥喃喃道:“原来如此……”
斗笠哥愣了一下,惊讶地回头:“啊?”
“没有没有,我是说确实如此。”陆桥立马改口。
“哦。”斗笠哥这才若无其事继续前进。
斗笠哥带着他小心避开一些冰雪陷阱,保不齐哪个背阴处就是深可及腰、甚至齐胸的松软积雪,一旦陷进去,每一步都像在泥沼中挣扎。
而看似坚实的雪坡,下面可能隐藏着冰隙或被风掏空的雪桥,踏错一步,万劫不复。
高海拔地区的空气稀薄得如同被抽走了一半,逐渐得,陆桥的每一次吸气都感觉肺部在灼烧,却依然填不满那强烈的窒息感。心跳在胸腔里狂跳,轻微的头痛变成了持续的钝痛,思维也变得更加迟滞。
狂风在耳畔呼啸,刀割般吹打在脸上,他只能通过更加急促且深沉的呼吸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当他挣扎着爬上一段陡峭的岩壁,短暂地摆脱狂风的直接冲击时,终于疲惫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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