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金碧辉煌的殿宇内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凝重。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射进来,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却驱散不了笼罩在群臣心头的阴霾。
官家赵祯端坐在龙椅之上,明黄色的龙袍在晨光中泛着威严的光泽,但那张平日里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却阴沉如水。
阶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文官绯袍,武官紫服,却无一不是面色凝重。
殿内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御史中丞富弼站在文官队列中,目光扫过同僚们或忧虑、或愤慨的面容,心中暗叹一声。
自西北战报传来,朝中便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官家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那节奏分明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内格外清晰,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诸卿,西夏猖狂至此,连破我两路大军,边关告急,百姓遭殃。朕昨夜辗转难眠,思及边关将士浴血奋战,百姓流离失所,心痛如绞。今日召集诸位爱卿,欲再议对策,卿等可有良策献上?"
官家话音未落,枢密使杜衍便已上前一步。这位年近六旬的老臣虽鬓发斑白,腰背却挺得笔直,紫袍玉带更显威严。
他拱手行礼,声音洪亮:"陛下,臣以为,西夏虽侥幸胜我两阵,然其国小民寡,国力远不及我大宋十一。若持久相持,必难支撑。当务之急,应调集西北各路兵马,固守延州、庆州等要塞,深沟高垒,以逸待劳。待其粮草耗尽,士气低落,再寻机反击,必可一举破敌!"
杜衍话音刚落,殿中便响起一片低声议论。
站在首列的韩琦眉头紧锁,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不以为然。
果然,这位以刚直着称的陕西经略安抚使立刻出列反驳:"杜大人此言差矣!西夏铁骑来去如风,若我军一味固守,只会任其劫掠边民,损我国威!臣在陕西多年,深知西夏虚实。李元昊新立国号,正需立威,若我大宋示弱,只会助长其气焰!臣以为,当再遣精兵十万,由臣亲自率领,直捣兴庆府,一举平定西夏!"
韩琦声音铿锵有力,在殿内回荡,引得不少年轻将领纷纷点头附和。
富弼看着他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面颊,心中暗叹这位同僚的刚烈性情。但作为御史中丞,他不得不站出来打断这危险的言论。
"韩大人!"他上前一步,声音刻意提高了几分,"前番两次用兵,皆因轻敌冒进而败,损兵折将不说,更使边关百姓遭殃。如今再贸然出击,岂非重蹈覆辙?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军新败,士气低迷,而西夏军势正盛,此时开战,胜算几何?"
韩琦猛地转头看向富弼,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富大人此言,莫非是要我大宋忍辱求和?我大宋立国百年,何曾向蛮夷低头?若如此,国威何在?军心何存?"
富弼迎着他愤怒的目光,不卑不亢:"非是求和,而是谋定而后动!西夏虽胜,但其国内部不稳,党项各部未必真心归附李元昊。我军当暂避锋芒,整顿军备,同时离间其内部,待其生变,再一举击之,方为上策。"
朝堂之上,争论愈发激烈。
主战派以韩琦为首,慷慨陈词,力主即刻发兵;主守派则以杜衍为代表,主张稳扎稳打。两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殿内气氛剑拔弩张。
官家眉头深锁,目光在争论的臣子间来回游移,最终转向一直沉默的参知政事范仲淹。
这位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闻名的大臣此刻正微闭双目,似在深思。官家微微倾身,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范卿,朝中争论至此,你有何见解?"
范仲淹缓缓出列,年近五旬的他步伐稳健,举止从容。他先向官家深深一揖,然后直起身子,沉声道:"陛下,臣以为,战与和皆非上策。"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这位德高望重的大臣,连方才争论最激烈的韩琦也暂时按捺住情绪,等待下文。
官家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那范卿以为,当如何?"
范仲淹拱手道:"西夏虽胜,然其根基未稳,李元昊虽僭越称帝,却仍惧我大宋国力。臣在西北多年,深知西夏虚实。其国贫瘠,全靠劫掠维持。臣以为,当一面加强边防,修缮城郭,训练士卒;一面遣使议和,以金银财帛安抚,使其暂息兵戈。如此双管齐下,既保边境安宁,又为我军赢得休整之机。待我军恢复元气,再图后计。"
官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那些气愤至极的武将没任何考虑已经按捺不住,怒喝道:"荒谬!范大人此议,岂非养虎为患?李元昊狼子野心,僭号称帝,分明是要与我大宋分庭抗礼!些许财帛岂能满足其贪欲?今日给银十万,明日他便要二十万!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范仲淹面对武将的怒火,依然不疾不徐:"各位,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若一味强攻,只会徒耗国力。我军新败,需要时间重整旗鼓;边关百姓,更需要休养生息。不如暂缓锋芒,以退为进。待时机成熟,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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