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在!”浑身是血的王校尉在包围圈中奋力回应。
“即刻拿下煽动暴乱、抢夺官粮之首恶!就地处决!”
“其余人等!”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愣住的、眼神依旧疯狂的灾民,“立刻放下手中之物,退后!朝廷粮草已在路上!
封锁道路,是为防疫,非为困死尔等!再敢附逆作乱者,以谋逆论处,株连亲族!”
株连亲族!
这四个字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力。疯狂的人群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冷静了大半。他们可以拼命,但想到会连累家人,那股同归于尽的戾气顿时消散。
王勇和残存的官兵趁势暴起,精准地扑向那几个带头闹事的头目。
刀光闪过,惨叫响起,几颗头颅瞬间落地,鲜血喷溅!血腥的镇压瞬间扼住了暴乱的咽喉!
与此同时,聚集点外围,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号角声!
只见地平线上,尘土扬起,一队队盔甲鲜明的官兵正列队开来,冰冷的箭簇在微光下闪烁着寒芒——周边州府的驻军,终于到了!
虽然他们因防疫不敢过于靠近,但那森严的军阵和强大的威慑力,彻底击溃了暴民最后一丝侥幸。
当啷!当啷!
木棍、石块被扔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灾民们看着高踞马上、面色惨白如鬼却眼神冰冷如铁的姜淮。
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官兵,看着远处那森严的军阵,终于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如同潮水般退去,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混乱,终于被再次以铁血手段强行压下。
姜淮端坐马背,一动不动,仿佛化为一尊雕塑。只有紧握着缰绳和印信、指节已然发白颤抖的手,暴露着他已至极限的虚弱。
王勇校尉踉跄着上前,单膝跪地,声音哽咽:“末将无能……请大人治罪!”
姜淮的目光缓缓扫过满地狼藉和跪伏的灾民,许久,才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罪不在你……亦不在他们……”
“是天灾,亦是人祸……”
话音未落,他身体猛地一晃,一口鲜血终于压抑不住,狂喷而出,溅落在绯红的官袍和前襟,触目惊心!
“大人!!!”
在无数声惊恐的呼喊中,他眼前彻底一黑,直接从马背上栽落下去。那方沉重的印信,从他无力松开的手中滑落,跌入泥泞之中。
……
黑暗。漫长的、没有尽头的黑暗。
意识如同沉船,在冰冷的海底缓慢漂浮。时而能听到模糊的声响,像是隔着厚重的海水。
似乎是周院使苍老焦急的声音,带着哭腔:“……心力交瘁,邪毒深侵五脏……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若今夜再不退热,只怕……”
时而又能感觉到苦涩的药汁被小心地撬开牙关灌入,带来片刻灼烧般的清醒,随即又被更深沉的混沌拖拽下去。
高烧与严寒交替,如同炼狱的轮回。肺腑如同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锯般的痛楚和嘶鸣。
不知过了多久,那炙烤灵魂的火焰似乎稍稍减弱了一些。一种极度的虚弱感取而代之,掌控了全身。他艰难地掀开仿佛有千钧重的眼皮。
模糊的光线映入眼帘,逐渐聚焦。是熟悉的帐篷顶,带着潮湿的水汽和浓重的药味。
他微微转动眼球,看到周院使伏在床边的小几上,须发凌乱,睡得极不安稳,眼圈乌黑,仿佛苍老了十岁。帐外,有极其轻微的、来回踱步的声音,显然是守卫的侍卫。
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缓慢地浮现在依旧混沌的脑海里。
试图开口,喉咙却干裂灼痛,只能发出一点气音。
这细微的动静却惊动了浅眠的周院使。他猛地惊醒,看到姜淮睁开的眼睛,瞬间老泪纵横,扑到床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大人!大人!您醒了!苍天保佑!苍天保佑啊!”
他忙不迭地端来温水,小心地喂姜淮喝下几口。清水滑过如同火燎般的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舒缓。
“我……睡了多久?”姜淮的声音嘶哑微弱,几乎听不清。
“三天了!大人,您昏迷了整整三天!”周院使抹着眼泪,“吓死老臣了……您要是……老臣万死难赎……”
姜淮闭了闭眼,积攒着力气。昏迷前的画面碎片般涌入脑海,暴乱的灾民,挥舞的兵刃,落地的头颅,还有……那口喷出的鲜血。
“外面……情形如何?”他更关心这个。
周院使连忙收敛情绪,恭敬回道:“托大人的福,局势已然稳住!周边州府的驻军到了之后,暴民彻底丧胆,再无骚乱。
王校尉伤势无碍,已重新整肃了秩序。王佐吏正在清点损失,分发仅存的粮食,虽仍短缺,但无人再敢闹事。”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后怕和庆幸:“那日您昏厥后,印信坠地……是王校尉亲手拾起,高举示众。
言说大人您乃为救灾民呕心沥血至此,若再有作乱者,天理难容……那些灾民……大多也都看见了,许多人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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