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沈云嫣焦灼的期盼中一分一秒流逝。她换上了最鲜艳的衣裙,戴上了最贵重的首饰,对着镜子一遍遍整理妆容,心跳如擂鼓。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丫鬟跑了一趟又一趟。
“二小姐,还没到呢…听说路上遇到了点麻烦…”
“二小姐,雨下大了,可能耽搁了…”
“二小姐…”
一次次的“还没到”,如同冰冷的雨水,一点点浇熄着沈云嫣心头炽热的火焰。她脸上的兴奋和潮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焦躁、不安和越来越浓的恐慌。
“怎么回事?!这都多久了?!爬也该爬到了!”沈云嫣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将手中的玉梳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冲到窗边,望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和阴沉的天色,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
“不…不会的…三殿下不会骗我的…一定是雨太大了…”她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眼神却开始涣散。
突然,院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浑身湿透、满脸惊恐的小厮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带着哭腔嘶喊:“二小姐!不好了!长史大人他们…他们的队伍在城外遇到山洪冲垮了桥,又赶上这场暴雨,车马陷在泥里寸步难行!那些…那些贵重的礼物…全被大雨淋毁了!长史大人派人传话…说…说今日天象不吉,慰问之事…改…改日再议!”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直接在沈云嫣脑中炸开!
“改日再议?”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精心打扮的妆容在绝望的扭曲下显得异常狰狞。她猛地抓住那小厮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尖叫:“什么叫改日再议?!那些礼物呢?!聘礼呢?!我的侧妃之位呢?!啊——?!”
小厮被她状若疯魔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毁…毁了…都毁了…长史大人说…天意…天意难违啊二小姐…”
“天意…天意难违…”沈云嫣如遭雷击,猛地松开手,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她看着自己身上刺目的红裙,看着镜中那张精心描绘却写满绝望的脸,突然发出一阵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笑:“哈哈哈…天意?好一个天意!沈云昭!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人搞的鬼?!你死了都不放过我——!”
她猛地扑向梳妆台,疯狂地将上面的瓶瓶罐罐、首饰钗环扫落在地!乒乒乓乓的碎裂声中,她如同疯妇般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哭声、骂声、诅咒声混杂在一起,在凄风苦雨中回荡。
而与此同时,京兆府那阴冷潮湿的死牢深处。
蓬头垢面、形如枯槁的柳氏,正蜷缩在发霉的稻草堆里。一个刚被塞了几个铜钱、负责送饭的狱卒,正幸灾乐祸地在她耳边低语:“…嘿,听说了吗?你们家那位二小姐,还做着当皇子侧妃的美梦呢!可惜啊,老天爷都不帮她!三皇子派去下聘的队伍,又是断桥又是暴雨,连聘礼都泡汤了!啧啧,这叫什么?这就叫没那个富贵命!还想攀高枝?呸!”
柳氏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她挣扎着想扑向那狱卒问个明白,却被沉重的镣铐死死锁住。希望破灭的绝望和女儿前途尽毁的打击,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剜着她的心!
“噗——!”
一口暗红的、带着腥臭的污血,猛地从她口中狂喷而出,溅满了肮脏的囚服和地面。柳氏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丝生气,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石地上,眼睛瞪得极大,死死望着牢房顶棚那渗水的霉斑,充满了无尽的不甘和怨毒。
“嫣…嫣儿…”她喉咙里挤出最后两个破碎的音节,气绝身亡。至死,她都未能等到女儿飞上枝头的消息,只等来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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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轩深处,暖意融融。
寒鸦的身影再次如同影子般出现在窗边,声音平静无波:“禀主子,小姐:城南密使已截杀,密信毁于泥水。王府‘慰问’队伍困于断桥暴雨,狼狈不堪,折返王府。柳氏…于牢中听闻‘噩耗’,吐血暴毙。”
沈云昭靠在软枕上,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药茶。窗外,冬雨敲打着屋檐,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声响。
她缓缓抬起眼,望向窗外沉沉的雨幕,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极冷的微光,如同冰层下悄然涌动的暗流。
棋盘之上,两颗碍眼的棋子,已被一只无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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