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漫天烽火,终于在林凡那雷霆万钧的兵锋之下,渐渐熄灭。李傕、郭汜两大国贼的授首,如同两道划破暗夜的闪电,不仅照亮了这座饱经苦难的帝都,也为那在深宫之中苦苦挣扎的少年天子,带来了一缕久违的、象征着希望与新生的曙光。
当林凡身披玄甲,在一众文武的簇拥下,再次步入那座曾经见证了大汉无数荣辱兴衰的未央宫之时,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令人作呕的血腥与绝望,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宁静与对未来的无限期盼。
汉献帝刘协,在经历了数年的屈辱与惊恐之后,此刻终于能安然地坐在那张象征着九五之尊的龙椅之上。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虽然依旧略显宽大但至少整洁得体的龙袍,头上那顶歪斜的平天冠也被宫中老太监细心地扶正。他的面色依旧苍白,身体依旧瘦弱,但那双曾经黯淡无光的眼眸之中,却重新燃起了一丝属于帝王的、虽然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光彩。
他望着阶下那位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年轻将军,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与依赖。正是眼前这个如同天神下凡般的林凡,将他从李、郭二贼的魔爪中解救出来,让他重新感受到了作为一名天子的尊严与希望。
“林爱卿,”刘协的声音,比之前几日,明显洪亮了许多,也多了几分底气,“此番若非爱卿兴仁义之师,不避艰险,远征关中,朕……朕与这大汉江山,恐怕早已万劫不复了。爱卿匡扶社稷,再造汉室之功,朕……朕与天下万民,永世不忘!”
林凡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而恭敬:“陛下言重了。臣食汉禄,自当为国分忧,为君解难。诛灭国贼,乃臣份内之事,不敢居功。如今关中初定,百废待兴,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长安秩序,安抚百姓,重振朝纲,方能不负陛下与天下万民之期望。”
他这番话,不卑不亢,既表达了对献帝的尊重,也点明了当前的要务,让刘协心中更是多了几分赞赏与信赖。
接下来的数日,林凡便坐镇长安,大刀阔斧地展开了一系列旨在稳定局势、恢复民生的举措。
他首先下令,严明军纪,对于那些趁乱作恶、骚扰百姓的散兵游勇,一经查实,严惩不贷,绝不姑息。同时,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招募流民,鼓励垦荒,并派遣格物院的技术人员,协助修复在战火中被毁坏的农田水利设施。
在政治上,他协助献帝,清除了朝堂之上李、郭二人的所有党羽,并从那些在危难之际依旧忠于汉室的旧臣之中,以及自己麾下那些德才兼备的文士之中,选拔贤能,充任各级官吏,逐步恢复朝廷的正常运转。
他深知,自己虽然手握重兵,乃是献帝最为倚重的力量,但若想真正“匡扶汉室”,便不能大权独揽,更不能行那权臣之事。他要做的,是辅佐献帝,让这位年轻的天子,真正成长为一位能够治理天下的合格君主。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会潜移默化地将自己那些超越时代的理念与制度,融入到这个古老的帝国之中,为这棵即将枯萎的大树,注入新的生机与活力。
而曹操,这位与林凡一同“勤王”的兖州牧,在长安城破之后,也表现得异常“识趣”。他并未与林凡争功,也未曾对长安的军政要务过多插手,只是每日里按时向献帝请安,并主动将其麾下兵马,驻扎在长安城外,一副唯林凡马首是瞻的恭顺模样。
然而,林凡心中清楚,曹操此人,绝非甘居人下之辈。他此刻的低调与隐忍,不过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两人之间,迟早会有一场更为激烈的较量。
这一日,长安城中,大雪初霁,阳光明媚。林凡在处理完一些紧急的军政要务之后,应曹操之邀,前往其营中赴宴。
曹操的营帐,设在一处可以远眺终南山雪景的梅林之中,颇有几分雅致。帐内青梅煮酒,暗香浮动。曹操与林凡相对而坐,帐外寒风呼啸,帐内却温暖如春。
“奉先,”曹操亲自为林凡斟上一杯温热的青梅酒,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笑道,“如今李、郭二贼已除,关中初定,天子亦已还宫。奉先以为,这天下大势,接下来当如何演变?这满朝文武,衮衮诸公,又有几人,可称得上是真正的英雄?”
林凡端起酒杯,闻着那股酸甜醇厚的酒香,目光平静地迎上曹操那探究的眼神,心中却已是了然。他知道,这便是历史上着名的“青梅煮酒论英雄”的场景了。只是,此刻的煮酒之人,除了曹操,还有他林凡。而所论的英雄,又会是谁呢?
“孟德兄,”林凡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曹操的问题,反而反问道,“以孟德兄之见,当今之世,谁可称英雄?”
曹操哈哈一笑,放下酒杯,伸出手指,开始一一点评起当今天下的各路诸侯:“淮南袁术,冢中枯骨,不足为虑;荆州刘表,坐谈客耳,好为虚名,难成大事;江东孙策,勇冠三军,人称小霸王,然其父死于非命,根基未稳,且过于刚愎,恐非长寿之人;益州刘璋,暗弱无能,守户之犬罢了;至于幽州公孙瓒……”曹操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虽有白马之名,然色厉内荏,屡败于袁绍,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亦不足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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