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他身后站着几名医生和保安，目光如刀，死死盯着病房里一片狼藉的场面。
齐墨靠在床边，手上还沾着刚才打斗时溅上的血迹，脸上却挂着笑，像是刚从一场无关紧要的小冲突中抽身出来。
“齐墨。”院长缓缓开口，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齐墨歪头看了看地上散落的文件、碎玻璃，还有被掀翻的椅子，点点头：“知道啊，我正准备写个报告呢，就叫《医院安保人员暴力执法实录》。”
房间里气氛一滞。
王记者嘴角抽了抽，老张干脆背过身去憋笑。
院长的脸色更黑了。
“你太聪明了。”他说，“聪明到让人头疼。”
齐墨耸耸肩：“那您是不是该考虑给我升职加薪？”
“停手吧。”院长没有理会他的玩笑，直截了当地说，“否则……我不保证你们还能安稳地睡在这间病房里。”
齐墨笑了：“晚了。”
这一句“晚了”，像是点燃导火索的火星。
院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再说，转身离开。几个医生也跟着走了出去，只留下两个保安站在门口，眼神冰冷。
门关上后，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小郭率先打破僵局：“妈的，这老头是真想弄死我们。”
“不是想。”齐墨擦掉脸上的汗，“是已经在做了。”
“那我们怎么办？”小赵声音发颤，“他们有枪，有权力，有人……我们只是几个‘精神病’。”
“对。”齐墨点头，“但我们也有一样他们没有的东西。”
“什么？”老张问。
“真相。”
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秒。
王记者叹了口气：“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
“不知道。”齐墨坐回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只能继续往前冲了。”
“可我们现在连出门都难。”小郭皱眉，“外面全是他们的人。”
“那就不出门。”齐墨眨眨眼，“我们可以在屋里查。”
“屋里能查什么？”小郭不解。
“证据整理。”齐墨站起身，把散乱的文件重新铺开，“我们要把所有线索梳理清楚，等媒体那边准备好，就一次性全爆出去。”
“可是……”小赵犹豫道，“万一他们在我们整理完之前就把我们干掉了呢？”
“那就更要快点。”齐墨笑着说，“而且——”
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几人立刻警觉起来。
门被推开，这次来的不是院长，而是一个陌生男人，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本，看起来像个普通医生。
但他走进来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绷紧了神经。
“齐墨，院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齐墨挑眉：“他又改主意了？”
“不是院长的意思。”那人淡淡地说，“是上面的意思。”
“上面？”王记者皱眉。
“别问那么多。”那人合上病历本，“走吧。”
齐墨没动。
“我不想去。”他说。
“由不得你。”那人语气冷了下来。
齐墨笑了笑，忽然站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向门口，嘴里还念叨：“好嘛好嘛，我这就去，千万别生气……”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一瞬间，他猛地回头，对着屋里人大喊一声：
“就不！”
那一声“就不”，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啪地甩在那位医生脸上。
对方愣了一下，眉头皱起。
“你说什么？”
“我说——”齐墨咧嘴一笑，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我就不去。”
医生脸色一沉：“你以为你是谁？敢跟医院对抗？”
“我不是谁。”齐墨耸肩，“我只是个病人，一个有点多管闲事的精神病。”
“你……”
“你们总是觉得我们疯了。”齐墨打断他，语气忽然变得认真，“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群‘疯子’会盯上你们的秘密？”
医生沉默了几秒，眼神闪烁。
“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急促了许多。
门关上后，屋里再次陷入安静。
“你刚才……真的不怕他动手？”小赵小心翼翼地问。
“怕。”齐墨坐下，揉了揉太阳穴，“但我更怕他们以为我们怕了。”
“所以你就故意惹他们？”老张问。
“对。”齐墨点头，“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吓大的。”
“那你就不怕他们下次直接带枪进来？”小郭嘟囔。
“怕。”齐墨看着他，“但我也怕如果我们现在退缩，他们就会更加肆无忌惮。”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王记者问，“继续查下去？”
“当然。”齐墨站起身，环视一圈，“但得换个方式。”
“什么意思？”小赵问。
“我们不能被动挨打。”齐墨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看向楼下，“他们盯我们，我们就利用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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