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的微光中，青铜葫芦表面的饕餮纹重新游动起来。
林宇轩把雷击木印章放回帆布包夹层，手指摩挲着锁骨处凸起的旋龟纹路。
冷藏室里啃咬冰块的声音突然停止，毕方鸟的鸣叫在耳边激起阵阵电流般的感觉。
“这届学生真会选日子。”他打开灵探网后台，荷花山庄三维地图上蠕动的阴影正好与校历上标红的“春季写生实践”重合。
悟发和尚的委托函在手机屏幕上泛起佛光，末尾朱砂印的“救人为次，诛邪为要”渗出了血色。
吴亮翻了个身，当康的虚影啃碎的冰晶在地板上凝结成霜花卦象。
林宇轩把《古生物图谱》抵在下颌，书页间滑落的朱砂符纸正好盖住群聊里扭曲的“水逆期”咒文。
符纸碰到屏幕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和毕方清脆的啼鸣声同时响起：“检测到黄仙障眼法，是否启动玄鉴之瞳？”
他弹飞符纸，看着聊天记录里吕诗苑发的自拍。
女孩身后的荷花山庄牌匾上，靛青色漆剥落的地方隐约露出半截黄褐色的毛发。
冷藏室霜花倒影中的靛青色布料，此刻正在她那件超大码卫衣的袖口随风飘动。
“有意思。”林宇轩把青铜葫芦倒扣在霜花卦象上，六十四道冰棱突然折射出梵文经幢。
悟柔和尚传送的青铜钥匙幻影悬浮在葫芦底部，与吕诗苑颈间晃动的复古钥匙挂坠完美契合。
晨光初现的时候，吴亮被保温杯碰撞的声音惊醒。
林宇轩正在把八宝粥罐头装进登山包，玄秘系统幻化的《山海经》悬浮在晾衣架上，旋龟那一页泛起的潮气弄湿了他的后颈。
“真的不阻止院里去采风吗？”吴亮嚼着冷掉的烤鱿鱼含混地问道，油渍在昨夜群聊记录的“安全须知”上晕开。
当康的虚影突然从床底窜出，把滴落的油珠吸食得一干二净。
林宇轩扔给他一枚五帝钱：“记得别靠近莲池。”铜钱落在吴亮掌心的时候，饕餮纹突然在他虎口咬出一道浅痕。
冷藏室传来冰层碎裂的声音，毕方羽翼的虚影掠过门缝，在朝阳里蒸腾起赤色的雾气。
七点三刻，在学校门口，七十多个学生欢闹着把画板往大巴车上搬。
吕诗苑的钥匙挂坠碰撞着单反相机，靛青色卫衣的兜帽里落着几片枯萎的荷瓣。
林宇轩站在梧桐树的阴影里，看着旋龟纹从锁骨蔓延到腕骨。
当康的虚影突然在他脚边现身，獠牙叼着一片湿漉漉的鱼鳞——那鳞片边缘明显沾着黄褐色的绒毛。
灵探网的警报在蓝牙耳机里震动，荷花山庄实时地图上，代表学生的光点正被阴影吞噬。
“林同学要搭顺风车吗？”吕诗苑举着单反相机倒退着靠近，镜头盖晃动的瞬间，青铜钥匙挂坠突然映出她瞳孔里游动的蝌蚪状咒文。
她卫衣下摆沾着的荷瓣露珠，在地面上洇出与吴亮鞋底冰晶相同的卦象。
林宇轩把雷击木印章塞进她相机包的夹层：“记得用三脚架。”印章碰到青铜钥匙的刹那，毕方的虚影从取景器里惊飞，撞碎了吕诗苑瞳孔中的咒文。
她踉跄着后退时，兜帽里的枯荷突然渗出鲜红的汁液。
大巴车引擎轰鸣的瞬间，林宇轩锁骨处的旋龟纹路已经爬满了脖颈。
他望着车尾扬起的尘土，在手机记事本上划掉“吕诗苑”三个字。
灵探网后台突然弹出新消息，悟发和尚发来的荷花山庄老照片里，1978届学生合影中有个戴青玉扳指的男人，此刻正在校史馆照片墙注视着他们出发。
当最后一片梧桐叶的影子掠过车窗，辅导员周逸华从挎包里拿出一台海鸥DF - 1胶片相机。
老式单反相机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暗红色的包浆，取景器边缘粘着半片风干的荷瓣。
他调试快门的时候，食指上的青玉扳指在晨光里折射出蝌蚪状的光斑。
校车穿过晨雾时，周逸华的青玉扳指在车窗上投下蜿蜒光痕。
老式相机的蒙皮摩擦着挎包内衬，发出类似蛇类蜕皮的窸窣声。
他食指拂过取景器边缘的干枯荷瓣，那些蜷曲的叶脉突然渗出暗红汁液。
"小陈看镜头。"他拦住正在分发矿泉水的女生，青玉扳指磕在相机顶盖发出清脆声响。
取景框里女生脸颊突然浮现蝌蚪状暗斑，快门按下的瞬间，胶片舱传出细碎的啃噬声。
女生耳后悄然生出半片青灰色绒毛，又在闪光灯亮起时缩回皮肤。
林宇轩的登山包突然震动，旋龟纹在脖颈处泛起凉意。
他望着前排座椅缝隙里渗出的暗红液体，指尖在车窗上画出驱邪符。
水痕未干，周逸华已经转到后排，相机挂绳缠着三枚生锈的铜钱，随着步伐撞击出类似骨铃的声响。
"林同学换个姿势。"周逸华的扳指擦过林娇女卫衣下摆，沾着荷香的指尖按在她肩头。
女孩背后的车窗忽然结霜，当康虚影在霜花里焦躁地刨动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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