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京城的暗流汹涌相比,江南的小院仿佛世外桃源,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暖意。
沈父沈母的到来,让沈月薇的心彻底安定下来。沈母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女儿,嘘寒问暖,亲自盯着张妈妈做各种滋补药膳,恨不得把女儿这些日子“亏欠”的营养全补回来。沈父虽然话不多,但每日饭后总要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女儿隆起的肚子,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期待。
最热闹的当属沈家小弟沈文松的休沐日。这小子在“松鹤书院”憋了许久,一回来就像脱缰的野马,给本就温馨的小院注入了十足的活力。
沈文松刚放下行李,就被沈父叫到书房“考校功课”。
“《论语·为政篇》,‘道之以政,齐之以刑’后一句为何?”沈父板着脸。
沈文松眼珠一转,嬉皮笑脸:“爹,您看这江南秋光多好,咱们先去赏桂喝茶嘛!功课晚点再……”
“哼!就知道玩!”沈父胡子一翘,“整日在学堂,也不知学了些什么!连这都答不上来?‘民免而无耻’!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爹您学问真好!”沈文松赶紧拍马屁。
“少贫嘴!《孟子·梁惠王上》,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如何对答?”沈父不依不饶。
沈文松挠头,求救似的看向门口偷笑的沈月薇和林清婉。
沈母端着刚蒸好的桂花糕进来,见状嗔道:“行了行了!孩子刚回来,水都没喝一口,你就考他!松儿,快来尝尝娘做的桂花糕,用院子里新摘的桂花,香着呢!”
沈文松如蒙大赦,欢呼一声扑过去:“还是娘最疼我!” 抓起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冲沈父做鬼脸。
沈父看着老妻护犊子,儿子耍宝,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也拿起一块桂花糕:“嗯,夫人手艺越发精进了。”
沈文松吃着糕点,凑到沈月薇身边,好奇地摸着姐姐的肚子:“阿姐,小外甥(女)今天乖不乖?有没有踢你?他(她)在里面会不会闷啊?”
沈月薇笑着拍开他的手:“别乱摸!小心吓着他(她)。乖着呢,比你小时候乖多了!”
“我小时候可乖了!”沈文松不服气,“娘,您说是不是?”
沈母笑着打圆场:“是是是,你姐弟俩都乖!松儿,别总缠着你姐,她累着呢。去帮你二哥看看,给未来小外甥(女)准备的小木马打磨好了没?”
沈文松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二哥在做小木马?我也要帮忙!” 一溜烟跑去找沈文柏了。
沈文柏正在院子的桂花树下,对着一个初具雏形的小木马精雕细琢。林清婉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安静地绣着一方小小的、绣着祥云图案的帕子,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身上,娴静美好。
“二哥二哥!我来帮你!”沈文松咋咋呼呼地跑过来。
沈文柏头也不抬:“别捣乱,小心木刺扎手。去,把那边的小锉刀递给我。”
沈文松乖乖递过去,又好奇地看着林清婉手中的绣活:“清婉姐姐,你绣的真好看!是给小外甥(女)的吗?”
林清婉脸颊微红,点点头:“嗯,绣个小帕子,希望他(她)平安喜乐。”
沈文柏闻言,抬头看了林清婉一眼,眼神温柔,手中的刻刀都轻快了几分。沈文松看看二哥,又看看林清婉,嘿嘿一笑,故意大声道:“二哥,清婉姐姐绣得这么好,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比如……请姐姐去镇上最好的酒楼吃蟹黄汤包?”
沈文柏手一抖,差点刻歪,耳根微红,瞪了弟弟一眼:“就你话多!” 林清婉抿唇轻笑,低下头,假装专注绣花,红晕却蔓延到了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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