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那些痒痒粉……滑溜溜的苔藓……还有那能把人逼疯的鸡叫……最后那张金符……他到底还藏着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底牌?”无数的问号在幸存者们脑海里盘旋。
不可思议:“平时看他懒懒散散,就知道跟钱胖子混在一起插科打诨,偶尔还被铁教习追着揍……谁能想到……他居然……”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所有人都有种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
甚至还有一丝丝……敬畏?是的,敬畏。对于未知力量的敬畏,对于能在绝境中创造奇迹的人的敬畏。
从今天起,陆九玄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恐怕要彻底改写了。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调侃的外门师弟,而是一个……深不可测、充满了谜团、并且……拥有救世之能的……大佬?(预备役?)
“我的老天鹅啊……”
打破这诡异寂静的,是距离陆九玄最近的钱多宝。
他那张肥嘟嘟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比其他人更甚十倍的震惊和懵逼。他瞪圆了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低头看看自己肚皮上昏迷不醒的好兄弟,又抬头看看周围满目疮痍的景象和那些影豹的尸体,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一锅被煮沸了的浆糊。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抬起胖乎乎的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陆九玄的胳膊。
“喂……九玄……你……你还活着没?喘口气儿啊兄弟!”
确认陆九玄还有微弱的呼吸后,他才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声音都变了调:
“我的乖乖隆地咚!九玄!你小子……你小子藏得也忒深了吧?!!”
“痒痒粉?!滑溜苔藓?!还有那……那破鸡叫是几个意思?!最后那张符……你是把哪位长老的压箱底宝贝给偷出来了吗?!”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哪个隐世宗门派来咱们青云宗卧底的?!还是说你其实是哪个大能转世,就等着今天觉醒呢?!”
钱多宝连珠炮似的发问,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一种极度震惊下的语无伦次。他感觉自己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好兄弟,突然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浑身都是谜团的家伙,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周围的弟子们虽然没说话,但耳朵都竖了起来,显然对钱多宝的问题也充满了好奇。
然而,陆九玄此刻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中,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却带着难掩悲痛的声音响起。
“都别围着了!清点人数!救治伤员!保持警戒!”
是那位幸存的王执事。他脸色同样苍白,手臂上缠着厚厚的布条,还在往外渗着血。但他强忍着伤痛和悲恸,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他走到人群中,看着那些或死或伤的年轻面孔,眼眶瞬间就红了。但他深吸一口气,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开始点名,每念到一个无人应答的名字,他的声音就沉痛一分。
最终的结果,如同冰水般浇灭了众人劫后余生的些许暖意。
出发时的数百名意气风发的弟子,经过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伏击和惨烈的战斗,如今还能站着的、或者说还活着的,竟然不足五十人!
伤亡,超过九成!
这个数字,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气氛再次变得压抑而沉重。
但无论如何,他们活下来了。而能活下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个此刻还人事不省、瘫在钱多宝肚皮上的家伙。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再次下意识地、带着更加复杂的情绪,投向了陆九玄。
而就在这人群的外围,靠近山壁阴影的地方,一道高挑、健美、浑身散发着惊人力量感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着。
铁心兰。
她单手拄着那柄巨大的战斧,斧刃深深嵌入岩石,支撑着她同样疲惫不堪的身躯。她身上的伤口比王执事只多不少,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显然刚才强行催动破邪符的反噬不轻。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立刻去救治伤员。
她只是站在那里,如同一尊沉默的战争女神雕像,目光穿过人群,越过钱多宝那庞大的身躯,一瞬不瞬地、极其专注地凝视着昏迷中的陆九玄。
她的眼神,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复杂。
有审视,有探究,仿佛要将陆九玄从里到外彻底看穿,挖出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有惊疑,那张符箓的力量和来历,始终是她心中一个巨大的问号。
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似乎还在气恼这小子把底牌藏到最后,害得大家差点团灭。
但更多的,是一种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郑重?甚至是一种……近乎平等的审视?
仿佛在她眼中,那个瘫软的家伙,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需要她保护和敲打的外门弟子,而是一个……充满了未知、拥有着足以改变战局力量的……神秘存在?
她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破邪符】消散时的奇异温热感,以及……被那根神秘丝线触碰时的、极其微弱却挥之不去的……麻痒感?
“哼……”
她鼻腔里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然后才收回目光,挺直了脊背,朝着伤员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只是那紧抿的嘴角,和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异样光芒,预示着这场劫难带来的冲击,远未结束。
尘埃,看似落定。
但新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而风暴的中心,就是那个此刻睡得正香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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