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很难建立,却很容易崩塌,而最难受的莫过于之后的那种状态。杜恩照常住在那间实验室中,所有的摆设和设备都没有改动,日常所需也由那个男人送来,只是文占越很少再来。
“你可以放我走吗?”杜恩在那个男人送饭时问。
“不能。”男人回答。
“你和我一样吗?”杜恩问。
“我......”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从帽檐下是能看到杜恩的脸的,但他的目光只停留在他的下巴处,“一样。”
“我们就不能一起逃跑吗!”杜恩拉住他。
“不能!”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又摇了摇头。
杜恩猜测到了他的意思,该是有什么把柄,或是文占越在他脑子里植入了炸弹!“我叫杜恩,你叫什么名字?”
“张炎。”张炎走到了门口,转头又说,“不过你可以偷偷在这楼里活动。”
再次见到文占越时,他带了一个女人过来。文占越默许了张炎带着杜恩在酒吧的范围活动,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没有回到之前。女人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恩,便声称不舒服离开了,文占越并没有一起离开,而是坐下来与杜恩谈话。白天的酒吧没有顾客,像是末世里的避风港。
“我知道你想离开,但我不能让你走。确实,我有苦衷,难言的苦衷,我也有期待,大人的期待。”文占越看着杜恩,有一种初次近距离看他的感觉,“虽然这对你很不公平,但你从来没有被抛弃,我也不会抛弃你。”
“我会变成那样吗?”杜恩看向墙上的牛角墙饰,“张炎哥几乎天天都会在下面看很长时间。”
“我答应你,不会,我不会那样对你。”
“你是疯子!”
“我是疯子!”
两人不欢而散,不过也达成了一个约定,文占越要继续他的研究,而杜恩可以换来被监视下的外出。
约定和承诺要比信任更加令人信任。杜恩身上的山蛩一条条地减少,脸色更加惨白,他从张炎口中得知,文占越是准备在那个女人身上动手术。杜恩说,他们谁也救不了。张炎强调她是自愿的。
在文占越又取下杜恩的一条山蛩时,杜恩昏死过去。就像是做梦一样,但要比梦更温暖,生理上的温暖,就像回到最初的样子,也要比一切的一切还要最初,心理上的最初。杜恩的意识分散到了体内的山蛩中,他觉得自己无处不在,他可以同时去想很多事情,去梦很多事情,也可以躲避很多事情。待杜恩醒来后,文占越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你刚刚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死了!”
杜恩缓了好久才说话,“你舍不得我死?”他只是在回味刚才的那种体验,就像是在死亡和活着之间徘徊,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但他很快隐藏了自己惊喜的心情。文占越支开了他的问题,杜恩也并非认真地去问。他明白了所有的爱,都是有目的的,其中,有的爱仅是以爱为目的,有的爱要付出所有价值。
终于到了那一天,杜恩能看得出来,文占越和张炎在实验室进进出出,将这里打扫得十分干净,大部分多余的生活物品都被挪走,空出一大块地方,那张手术床被放在中心偏右的位置,几个不知名的高高矮矮的仪器放在一旁。杜恩再次被关进玻璃墙后,他撕下几张画,他们正在对实验室进行消毒。杜恩坐回了床上,又躺下,他试图回想起曾经被刀割开的感觉,心理作用让所有的山蛩都恐慌起来,它们越恐慌,他越镇定,就像是看着生鱼片被活生生地从鱼身上割下,自己的过往,现在和将来被整整齐齐地切分开来,端给不同的人,蘸上不同的料。他的计划也终于到了最后一步,他要装死,把自己封藏在最深处的山蛩之中,他要让文占越把他的“尸体”送回家。为了最后的成功,他分了好几次把信息传达给小吃摊的老板娘,他恨自己没有记住家人的电话号码;每到深夜他都会强迫自己“关机”,直到早晨的响动传来;他在脑海中排列了好几组对话,只为诱导文占越答应他。
第二天晚,那个女人被张炎抱进来,放到手术床上,文占越推着一小车器具停下,看着玻璃墙中的两块透明的位置中的杜恩。文占越走进来,床上的被褥被掀在地上,那也是一张手术床,杜恩没有反抗,顺从地被扣住手脚。只是这张床要比留出的玻璃门要宽,无法被推出来,文占越当初也未曾想到这一点,他徘徊在门口的位置,捶打着玻璃。张炎被叫了过来,铆足了劲撞向玻璃墙,玻璃墙瞬间碎裂向外崩倒,一幅幅画像彩色的蝴蝶,自由地飞起,又被粘贴的玻璃坠下。杜恩的床被拉到与另一张床并列,他侧着脸和女人对视,她很虚弱,眼神中是害怕,她也很清醒,下定了决心转正了头。
女人把文占越叫到身旁,小声却也清清楚楚地说,“他才多大?他也是个孩子。”
“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吗?”文占越会蹲下对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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