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几日前更加憔悴了，眼窝深陷，曾经那双睿智温和的眼眸也失去了许多神采，仿佛生命力正从这具病弱的躯体里飞速流逝。
沈朝盈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到榻边，轻轻唤道：“娘娘……”
皇后闻声，缓缓睁开眼，看到是她，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朝盈，你来了，坐。”
她示意沈朝盈坐在榻边的绣墩上。
沈朝盈依言坐下，看着皇后枯槁的容颜，鼻尖忍不住发酸。她强忍着泪意，握住皇后那只瘦得只剩骨头的手，掌心冰凉。
“娘娘，您……”沈朝盈的声音有些哽咽，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后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平静得如同一泓深潭，再无前日的震惊与痛楚，只剩下一种近乎超脱的淡然。
“本宫知道，本宫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太久了。”她语气平淡地陈述着这个残酷的事实，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陛下和你，还有大事要做，对吗？”
沈朝盈心头一震，看着皇后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知道瞒不过去，也无须再瞒。
她深吸一口气，将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是，娘娘，惇王恐会在除夕宫宴上作乱，陛下与顺王，晏将军都已布下天罗地网。”
她没有说太多细节，但“除夕宫宴”和“作乱”这两个词，已足够说明事态的严重性和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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