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盈语气渐重,带着一种超越后宫女子的格局,“我们要的,不仅仅是平息一场可能的叛乱,更要将这毒瘤连根拔起,彻底肃清朝堂,还天崇一个朗朗乾坤。”
“这需要时间,需要耐心,更需要顺着惇王这根藤,将他所有的同党,所有的联络方式,所有的阴谋计划,都摸得清清楚楚,只有这样,才能一击致命,永绝后患。”
她看向裴齐光,眼中是信任也是征询:“陛下,您说是不是?”
裴齐光一直静静地听着,看着沈朝盈侃侃而谈,条分缕析,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骄傲。
他的初初,永远能给他惊喜。
他伸手,轻轻覆上她放在膝上的手,温暖而坚定。
“初初所言,正是朕之所想。”他沉声道,肯定了沈朝盈的分析,“惇王一人不足惧,可怕的是他背后那张网。”
他转向顺王,“皇兄,你的担忧朕明白,但此刻,一动不如一静。加强宫禁,严密监视德妃宫中和惇王府所有往来。”
“至于粮草、兵器、吏部升迁……这些线索,顺着查下去,朕倒要看看,他裴秉文,到底织了一张多大的网。”
顺王看着眼前这对默契十足的帝妃,听着沈朝盈那番鞭辟入里的分析,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叹服和安心。
他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是臣急躁了,还是珩贵妃看得透彻,想得长远,陛下有此贤内助,实乃天崇之福。”他对着沈朝盈举了举杯。
沈朝盈得了夸赞就翘起小尾巴,笑得眼睛弯弯的。
顺王将杯中残茶饮尽,神色郑重地起身,“陛下放心,宫禁与监视之事,臣亲自盯着,绝无疏漏。吏部和粮草兵器库的线,也会让人暗中深挖,务必揪出所有暗桩。”
“至于德妃那边……”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她若有任何异动,臣会第一时间禀报。”
裴齐光颔首,亲自将他送至暖阁门口,低声又叮嘱了几句:“皇兄万事小心,惇王困兽犹斗,手段只会更阴狠,你府中护卫,也要再添一倍。”
他拍了拍顺王的肩膀,兄弟间的情谊与信任尽在不言中。
“臣省得。”顺王沉声应下,对裴齐光行了一礼,又向沈朝盈微微颔首示意,这才转身,身影很快没入殿外的夜色中。
暖阁的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风。
殿内只剩下帝妃二人,炭火融融,暖意带着一丝甜腻的馨香,紧绷的神经随着顺王的离去终于松弛下来。
裴齐光走回沈朝盈身边,很自然地在她身侧的软榻坐下,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
沈朝盈也顺从地靠过去,将头枕在他肩上,满足地蹭了蹭,像只找到舒适窝巢的猫咪。
“累不累?”裴齐光低头,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关切。
“还好。”沈朝盈闭着眼,享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就是坐久了,腰有点酸。”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后腰。
裴齐光立刻伸手,温热的大掌覆上她揉腰的小手,力道适中地替她按揉起来,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朕替你揉揉。”
暖阁内一时静谧无声,只有炭火的噼啪和彼此交错的呼吸,刚才的权谋算计仿佛被这温暖的氛围隔绝在外。
裴齐光低头看着怀中人安静的侧脸,目光落在她依旧平坦却孕育着生命的小腹上,心中一片柔软。
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事,带着点好奇和不解,低声问道:“初初,朕有件事一直想问。”
“嗯?”沈朝盈懒洋洋地应着,眼睛都没睁开。
“朕看你似乎从未喝过田院首开的安胎药?”裴齐光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困惑,“朕记得以前宫里有孕的妃嫔,都是每日按时按点地喝,太医也说是固本培元,安神养胎的必需之物,为何你……”
沈朝盈闻言,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明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她从他怀里微微直起身,掰着手指头,理直气壮地说:“陛下,你听我说呀,第一,我每日膳食均衡,鱼肉蛋奶,瓜果蔬菜一样不少,喜珠她们都盯着呢,营养足够!”
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第二,我坚持每日在宫里散步,做做舒展的运动,太医都说我筋骨活动开,气血通畅,对胎儿好着呢!第三嘛……”
她凑近裴齐光,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得意:“是药三分毒呀,那些安胎药,里面各种药材混杂,药性温补是温补,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相生相克?会不会反而扰了身体自己的平衡?我身体底子好,吃得好动得好,心情也好,干嘛非要喝那些苦哈哈的玩意儿?田院首开的方子我看了,都是好东西,但我觉得没必要嘛。”
她这一番话,条理清晰,观念新颖,听得裴齐光一愣一愣的。
他从小在宫里长大,见惯了妃嫔怀孕时谨小慎微,汤药不离口,太医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未想过还有这种“是药三分毒”、“靠自身调理”的说法。
但看着沈朝盈红润的气色,感受着她蓬勃的生命力,再想想她之前活蹦乱跳的样子,似乎,她说的……也有道理?
“你呀……”裴齐光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尖,语气是满满的无奈和宠溺,“总是有这么多与众不同的道理,太医们要是知道他们的方子被你嫌弃成这样,怕是要哭晕在太医院了。”
沈朝盈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是他们太死脑筋了嘛,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小兔子也好好的。”
她说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腹。
“小兔子?”裴齐光挑眉,随即想起她之前让喜珠绣的那只团团的小兔,眼中笑意更深,“你倒是会起名字。”
“那当然!”沈朝盈得意地靠回他怀里,“等他(她)出来,一定是个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裴齐光搂紧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满足填满。
他的初初,总是这样特别,这样鲜活,带着一种打破陈规的生命力,照亮他原本只有权谋与责任的世界。
他不再纠结安胎药的事,只要她和孩子平安喜乐,她想怎样都好。
“好,都依你。”他低声应着,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朕的初初和小兔子,都要健健康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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