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朝盈被他撞得一个趔趄,后背撞上了凉亭柱,好在她反应快,扶着身旁栏杆稳住了,裙摆有些乱,发丝也被带歪了些。
喜珠们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
陆昭仪面色微变,立刻拉过大皇子,低声喝道,“还不快给珩婕妤赔礼!”
大皇子也是吓坏了,磕磕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朝盈倒没恼,只是摆了摆手,“不碍事,大皇子无心之失罢了,也是臣妾自己没站稳,哪能怪他。”
陆昭仪一再道歉,沈朝盈宽慰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御书房。
杨全低着头,把话轻声报上去,“陛下,今日大皇子在御花园里贪玩,一时不慎,将珩婕妤撞了一下。婕妤无大碍,也没责怪,已自行回宫。”
裴齐光搁下笔,盯着案上的折子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杨全不敢催,只静静等着。
片刻后,裴齐光问,“她没受伤?”
“并无大碍。只是惊了一下。”
“皇子是怎么做的?”
“听闻是为了喂鱼,一时急了脚步,撞了上去。”杨全斟酌词句,“事后已当场道歉。”
裴齐光沉默片刻,冷声吩咐,“传话去凝和宫,让大皇子晚膳免了。”
“陛下……”杨全犹豫了一下,“皇子毕竟年幼,恐怕……”
“哼。”裴齐光冷笑一声,却不带怒气,他缓缓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望着外头已将沉落的天色。
“烁儿是无心的,朕知道。”他语调平淡,“但这是御花园,不是寻常家中的园子,他是皇子,也不是寻常孩童。”
“若今日撞的是旁人,旁人有胆子怪他么?”他说着,眼中带出一点锋意,“旁人会不会去私底下嚼舌头,说皇子莽撞无礼?说朕管教无方?说后宫无序,龙子失仪?”
他转过身,望向杨全,“罚晚膳一顿,算轻的。”
杨全点头应下,想了想,又低声道:“陛下这般处置,是为立规矩?”
“你以为朕是为了珩婕妤?”裴齐光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她要是听见你这么说,大概第一个踹你膝盖。”
杨全忙低头,“是奴才多嘴。”
“烁儿是朕如今唯一的儿子,朕怎能不疼他,可朕不容他胡来。”裴齐光缓缓收了眉间那点压抑的肃色,“朕可以护着他,却不能纵着他,天下是朕的,将来也未必不会是是他的,他要学规矩,从现在就得学。”
而此时的凝和宫,却不是这么想的。
陆昭仪静静坐在案旁,听完宫女禀报陛下的惩罚,手里的针线都没落下,像是没有任何情绪。
只是等人退下后,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绣布,那是她亲手绣的小马甲,给大皇子冬天穿的,细细密密,针脚齐整。
一针一线,全是她的心血。
可今日,她第一次觉得,那些线似乎缠着她喉咙。
是,她知道皇子顽皮,是他莽撞,是该教训,可她心里却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罚了大皇子一顿晚膳。”
——“因为撞了珩婕妤。”
宫女的话在她耳边回响。
皇子才三岁多,虽天性稳重,但到底还是孩子,只是一个不小心,就连饭都吃不得?
而珩婕妤,却连一句责怪都没有,仍是人人口中的宽和体贴,反倒让她母子像是无理取闹。
明妃那日的语气还在她耳边缠绕。
“你不是不知道宫中风向。陛下今日宠谁,明日就立谁。”
她从前是不屑这些的,可今日,她忽然开始想了,若有一日,陛下真的立了储君,却不是她的儿子呢?那她和她的烁儿,还有活路吗?
陆昭仪阖上绣册,轻轻站起身,走到窗边。
黄昏铺洒,她望着天边金红,忽然觉得,那曾经只愿安稳的心,也不那么安稳了。
清晨的金銮殿上,户部侍郎高声奏报,言辞恳切又不失激烈。
“顺王殿下先前屡次以探亲之名走访边镇,实则与牧原商队私下密谈,日前更有密信流出,被人拦截于云津驿中,信上内容多涉军粮征调,臣以为,此实有谋逆之嫌!”
这话一出,满殿震动,朝臣面面相觑,一时低语不断。
立在东侧的惇王慢悠悠叹道,“户部侍郎说得虽未必全中,但朝廷与藩属之邦往来向来需慎。顺王殿下身份尊贵,理应避嫌。”
他话音落地,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平日与惇王走得近的官员也纷纷点头,或附议或沉默,竟隐隐有几分倾倒之势。
裴齐光坐在上首,眼神冷淡,未置一词。
他屈指缓缓敲着龙案,面上没有怒意也没有疑惑,像是只在等那一场闹剧说完。
而在百官的目光都落向龙椅时,没有人注意到右首站着的顺王神色一片惨白,嘴唇紧抿,像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跪了下去,声音不大,却干净利落,“请陛下彻查此事,若真是臣失职,臣愿受罚。若非臣所为,臣也愿剖明清白,还陛下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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