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内阁议事厅的争执仍未停歇。林璃立在滴水檐下,望着宫墙间漏下的一线残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寒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却不及袖中密报灼人:工部侍郎收了喀尔喀部贡金二十万两,礼部主事私扣江南火器图纸... 她摩挲着怀中雍正帝御赐的密折匣子,唇角泛起冷笑 —— 既然文谏无用,那就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大人,亲自尝尝延误军机的滋味。
三日后卯时三刻,午门外校场的霜雪尚未化尽。林璃足蹬乌皮镶银错云纹战靴,玄色劲装外罩金线绣蟒纹大氅,腰间悬着寒光凛凛的火绳枪。她抬手击碎箭靶上的冰棱,碎冰飞溅在官员们青紫的面庞上:"文试限时两炷香,答不出 ' 佛郎机炮改良三法 ' 者,当场摘去顶戴!武试更简单 ——" 她抛出战台上的新式燧发枪,枪托重重砸在青砖上,"谁能在百步外击中奔马,本官奏请陛下连升三级!"
寒风卷起校场边的玄色旌旗,将 "奉旨考校" 四个鎏金大字吹得猎猎作响。数百名官员望着台上英姿勃发的女子,握着冻僵的笔杆,忽然想起去年今日,正是此人单骑出塞,用三封策论说动青海诸部归附。此刻她腰间玉佩折射的冷光,竟比天边将坠的残月更令人胆寒。
此言一出,台下官员顿时哗然。他们平日里熟读四书五经,对火器知识却是一窍不通,更别说操作火器了。
文试开始,试卷上的题目让众官员傻了眼:“简述膛线对火器射程与精度的影响”“若敌军以火器方阵进攻,该如何破阵”…… 许多官员对着试卷抓耳挠腮,憋了半个时辰,也写不出几个字。
武试环节更是状况百出。一位三品大员举着鸟铳,双手颤抖,迟迟不敢扣动扳机;另一位侍郎装填弹药时,竟将火药洒了自己一身,险些酿成大祸。
林璃冷眼旁观,心中已有了决断。考核结束后,她当场宣布:“此次考核,十余名官员毫无建树,甚至连最基本的火器知识都不了解,如此消极怠工,如何能为朝廷效力?即日起,罢免他们的官职!”
被点名的官员顿时慌了神,纷纷跪地求饶:“公主殿下,饶命啊!下官一时疏忽,日后定当努力学习!”
林璃不为所动:“朝廷养你们,是让你们办实事的,不是让你们尸位素餐!若人人都像你们这般,我大清的江山谁来守护?”
此事一出,紫禁城上空的铜铃都似被惊雷震得嗡嗡作响。六部衙门里,那些曾把改革文书压在案底的官员,此刻捧着奏折的指尖都在发抖 —— 东市刑场上那具被剥去顶戴花翎的尸体还未收殓,菜市口围观百姓的议论声仍在耳边回荡。往日里推诿扯皮的 “特事特办” 通道,如今竟像被泼了滚油的蜂窝,各级印信在加急文书上盖得又快又重。火器监造处积压三月的奏请,不到三日便一路绿灯,工部连夜调拨的檀木青砖,沿着官道源源不断运往京城郊外。
在林璃手持的朱批令牌下,三十座帐篷如雨后春笋般扎进荒滩。数百名锦衣卫腰悬绣春刀,日夜巡视着工地。晨光熹微时,匠人们踩着沾满晨露的木板爬上脚手架,将西洋传教士带来的图纸铺在案头;暮色四合后,工坊内依然灯火通明,熔炉里迸溅的火星混着此起彼伏的敲打声,惊飞了芦苇荡里的白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座高达两丈的铸铁炉,炉身缠着龙形散热管,由德国技师亲自调校的齿轮装置,能让滚烫的铁水精准注入模具。
工坊深处的演武场上,武备学堂的学员们正对着新制的燧发枪屏息凝神。“三点成一线!” 留洋归来的教官用生硬的官话大喊,话音未落,二十杆火枪同时喷出火舌,百米外的草靶应声碎裂。林璃站在观礼台上,看着硝烟中跃动的身影,突然注意到东南角的芦苇丛在无风自动。她不动声色地按住腰间软剑,目光扫过远处山峦 —— 那里有几处若隐若现的青烟,显然是有人在山顶烧火做饭。
夜幕降临时,林璃登上工坊最高的了望塔。脚下是纵横交错的厂房,蒸汽机喷出的白雾在月光下宛如游龙;远处,暗卫们送来的密报显示,被罢黜官员的亲眷正频繁出入醇王府。她摩挲着腰间先帝御赐的玉佩,想起刑场上那官员临刑前的狞笑:“妇人之仁,终究难成气候。” 此刻山风猎猎,吹得她官袍猎猎作响,林璃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将一封早已拟好的密折塞进信鸽竹筒 —— 那上面列着二十三个与保守派往来密切的商号,每一个名字都可能是改革路上的暗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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