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儿的神经突触……正在吸收你的记忆。”
周明远突然笑了。
他弯腰捡起手术刀,刀刃在蓝光中泛着冷光,寒意扑面而来。
“现在阻止,还来得及吗?”
我盯着林疏桐手中的模拟器。
蓝光还在蔓延,就像某种活物顺着手术台的金属支架攀爬。
远处传来婴儿的哭声,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但我知道,当这束光触碰到双胞胎保温箱的瞬间,所有被封存了十七次的秘密,都将随着脑电波的共振彻底苏醒。
当蓝光在视网膜上炸开的瞬间,我的后槽牙咬得生疼,牙齿几乎要碎裂。
林疏桐的声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双胞胎的脑电波频率,正与灭菌设备的电磁波同步!”她的手指掐进周明远白大褂的前襟,布料撕裂声混着老院长的闷哼,第三颗纽扣的金属反光突然刺得人睁不开眼——那光斑在墙面上投出一个极小的六边形,和三年前林法医解剖台密码锁的锁芯纹路完全重合。
“是密钥。”我脱口而出。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在神经末梢涌动:林阿姨倒在解剖台前时,我蹲在血泊里捡起她摔碎的胸牌,金属边缘正好映出同样的六边形光斑。
原来她藏在密码锁里的终极线索,藏在凶手的衣扣上。
周明远的喉结剧烈滚动,被扯开的白大褂下,衬衫第二颗纽扣位置有道暗红污渍——是血,已经氧化成褐黑色,和陆小柔后颈胎记里的铜离子沉淀颜色一模一样。
他突然挥拳砸向林疏桐的腕骨,我扑过去时后腰撞在手术台边缘,分样筛从掌心滑落地上,金属网磕在瓷砖上发出脆响,回荡在寂静的空间中。
“供电频率将在23:59崩溃。”我的检测仪红光扫过记忆回路时,显示屏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23:59——”林疏桐猛地抬头,她的瞳孔在蓝光里缩成针尖,“是我妈‘意外’死亡的时间!”
周明远的动作停住了。
他盯着墙上的电子钟,秒针正朝着59刻度爬行。
我趁机拽住记忆回路的绝缘层,橡胶灼烧的焦糊味窜进鼻腔:“老K的意识载体……”我扯断最后一根导线,火星溅在周明远手背,他竟没有躲开。
“是三年前被移植记忆的林法医自己!”
“不可能!”周明远的手术刀突然发出脆响。
我看着刀刃从中间裂开,断口处泛着不自然的幽蓝——那是长期浸泡在冷藏液里才会产生的金属疲劳。
他举着半把刀冲过来时,林疏桐的紫外线灯精准扫过他右眼。
虹膜裂痕里有什么在动。
像老式胶片突然转动,裂痕深处浮现出模糊的影像: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镜头,正在调整解剖灯的角度。
她的后颈有颗淡褐色胎记,和陆小柔后颈的蚀刻痕迹重叠——是林法医。
“这是……”林疏桐的声音在发抖。
紫外线灯的光斑随着她的手颤抖,“我妈最后的影像……”
周明远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
他松开断裂的手术刀,那半截刀刃当啷一声掉在我脚边:“你以为知道真相就能阻止?”他抬起手,指节抵在自己太阳穴上,“二十年前我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她留在我脑子里的执念——”
电子钟的秒针跳到59的刹那,整个手术室的灯光开始闪烁。
记忆回路的显示屏突然爆发出刺耳鸣叫,绿色波形图疯狂扭曲成乱码。
我看见保温箱里的双胞胎同时抽搐,他们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箱壁,指甲缝里渗出淡红色液体——是冷藏液,混着微量的铜离子。
林疏桐扑向保温箱时,我听见她带着哭腔的低语:“突触吸收停止,快……”她的手按在箱壁上,额头抵着玻璃,“妈,原来你从来没离开过……”
周明远突然瘫坐在地。
他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蓝光,眼泪顺着脸颊滑进虹膜裂痕,把那道“伤疤”泡成了暗红色:“十七次移植,十七次失败……她总说要我替她看真相,可真相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被记忆回路的蜂鸣声吞没。
我弯腰捡起分样筛时,指尖触到地面的金属微粒。
静电吸附板不知何时从裤袋里滑了出来,板面正对着墙角的墙面——那里有片淡蓝色的痕迹,像极了某种藻类,隐隐泛着荧光。
我伸手去碰,吸附板突然发出嗡鸣,金属微粒被磁场牵引着,在板面上聚成一个模糊的孢子形状,像是某种未知生命的胚胎。
“沈墨!”林疏桐的叫声把我拽回现实。
她抱着从保温箱里抱出的双胞胎,婴儿的啼哭终于清晰起来,带着初生的脆弱与力量,“供电系统要彻底崩溃了,快走!”
我最后看了眼墙角的蓝藻痕迹。
吸附板在掌心发烫,那些孢子状的金属微粒正随着我的心跳微微震颤——像某种暗号,在黑暗里等着被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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