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掌心被心脏的跳动灼得发烫,仿佛握着一块仍在燃烧的炭火。
静电吸附板在口袋里震得几乎要刺穿布料,每一次震动都像是从指尖蔓延到神经末梢的电流。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扫过心脏表面时,我鬼使神差地摸出那块金属板——三年前痕检组自制的小玩意儿,能吸附0.01克以下的纤维碎屑。
它的边缘早已被无数次使用磨出了细小的毛边,贴在掌心有种粗糙的触感。
金属板面刚贴上心脏,缝合线突然“嗡”地弹起,像被磁石吸住的银鱼。
那一瞬间,我甚至听到了线结与金属摩擦发出的轻微“嘶啦”声,像是某种微弱的静电放电。
我盯着那些在红光里泛着暗紫的3-0可吸收线,后槽牙咬得生疼——每根线的进针角度都差36度,五根正好绕成个圆。
皮肤下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白痕。
“正五边形结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手术台的固定支架必须是五边形,才能让主刀医生站在每个顶点都够到心脏。”
林疏桐的呼吸突然喷在我耳后:“看灭菌柜的过滤网。”她的手指拽住我袖口,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
我能感觉到她手心的冷汗,还有她急促的呼吸中带着一丝消毒水的气味。
我顺着她的指尖望去,金属网格上有几道极浅的划痕,像被钻头螺旋带起的金属碎屑——和三年前老陈工具包里那把电钻的磨损轨迹一模一样。
那种熟悉的金属摩擦声似乎又在我的记忆里回响起来。
“你以为在玩拼图?”清道夫的手术刀突然抵住我后腰,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到刃口的冷。
那种冰冷直接穿透了布料,像是蛇信子舔过脊背。
他变声器里的电子音带着扭曲的笑:“老K要的是心脏,不是你们这些破线索——”
“等等。”林疏桐的瞳孔模拟器蓝光一闪,她突然把心脏举到眼前,睫毛在蓝光里投下颤动的阴影,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磷化氢气味。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心脏表面的银灰色颗粒,像是抚摸一片冰凉的金属,“瑞芬太尼和磷化氢在3℃下反应,会形成0.3mm的保护膜......这不是冷藏,是维持假死状态的生物屏障。”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仿佛有低频的嗡鸣,像是某种隐藏的仪器在运转。
三年前林夏的验尸报告里写着“心脏表面异常结晶”,当时我以为是冷藏柜故障,原来根本就是人为制造的“假死”——让心脏在“死亡”状态下继续跳动,等受体准备好再移植。
“还有这个。”林疏桐突然把紫外线灯对准心脏底部,那些菱形凹痕在红光里像撒了把碎钻,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精神病院旧手术室的地砖,三年前翻修时被磨出的菱形纹路,和这些凹痕完全吻合。”她的声音突然发颤,“我妈......她最后就是在那里被......”
“够了!”清道夫的刀尖猛地一顶,我后腰传来刺痛,像是被针扎入皮下。
他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捏碎骨头:“把心脏给我——”
“沈哥......”阿强的声音像浸在血里的细钢丝。
他的手机不知何时滑到我脚边,屏幕亮着,录音自动播放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空气仿佛凝固,连金属架上的器械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温度。
“陆小柔的手术台是五边形——和二十年前林法医的解剖台一模一样......”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陆小柔是三年前连环杀人案的最后一个受害者,而林法医......是林疏桐的母亲。
清道夫的手猛地一抖,变声器“滋啦”响了两声,露出一丝真实的沙哑:“你怎么会有这个......”
阿强的手指在地上抽搐着,血把地砖染成暗褐:“刘芳......偷档案时......录的......”他的眼睛慢慢闭上,手机屏幕的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林疏桐突然拽住我胳膊,她的手冰得像块玉:“地下金库的钥匙,加上精神病院的手术室,还有二十年前的解剖台......”她的睫毛快速眨动,像是试图压抑某种情绪,“我妈当年在查器官移植链,陆小柔案可能是......”
“闭嘴!”清道夫的手术刀划破我衬衫,血珠顺着腰腹往下淌,温热而黏腻。
他另一只手去抢心脏,我本能地护在身后,金属板上的缝合线突然缠上我的手指——那根最细的线结,正卡在分样筛的缝隙里。
“沈墨!”林疏桐扑过来撞开清道夫,我踉跄着后退,分样筛的边缘擦过心脏表面。
那一瞬间,心脏像是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还活着。
有什么东西“咔”地一声,像细沙掉进锁孔。
清道夫的手机又响了,这次他没看屏幕,直接把手术刀对准林疏桐的喉咙:“最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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