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突然拽我转身,她的手术刀划破了刘太太的脖子,血珠溅在我手背,温度和三年前林夏的血一样,凉得刺骨,那冰冷的触感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刘太太的手在身侧摸索,我看见她西装内袋露出半截注射器——
"沈墨!"林疏桐的尖叫混着应急灯的嗡鸣,那声音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我扑过去时带翻了墙角的医疗废物桶,带血的棉签和碎纱布劈头盖脸砸下来,那血腥的味道冲进我的鼻腔,可我的视线里只有那截明晃晃的针管——三年前林夏急救时,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就是被这种东西拽成直线的,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和愤怒驱使着我。
"别动!"林疏桐突然反手扣住刘太太手腕,手术刀的刀尖压进对方肘窝的麻筋。
刘太太吃痛,注射器"当啷"掉在地上,却在坠落瞬间扭转手腕,针头精准抵住了林疏桐后腰。
我这才看清针管里的液体泛着浑浊的淡蓝,和上周老周儿子病房镇痛泵里漏出来的药液颜色一模一样,这让我更加确定了他们的罪行。
"我丈夫的骨髓移植需要这颗心脏!"刘太太的珍珠耳钉蹭过林疏桐锁骨,她脖颈上的新月形疤痕随着喘息起伏,那疯狂的样子让我感到厌恶。"没有它,他撑不过今晚抗排异反应!"
林疏桐的呼吸突然顿住。
她另一只手从白大褂口袋摸出紫外线灯,冷白光扫过针管——标签上的批号"YZ - "在光晕里浮现,和我在老周儿子病房监控里截到的镇痛泵批号完全重合。"镇静剂。"她的声音像冰碴子,透着无尽的寒意。"你给所有供体术前注射的,都是同一批次的镇静剂。"
我弯腰捡起注射器时,指腹擦过刘太太西装内袋露出的银色金属——是陈律师办公室暗格的钥匙。
上周在陈律师办公室,门框上的刮痕正是这种钥匙留下的,我的心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摸出分样筛,筛网边缘的螺旋纹卡进暗格锁芯,"环孢素。"我低声念出锁芯转动的密码,"你办公室抽屉里的抗排异药瓶标签,和林夏病历里的医嘱笔体一样。"
守墓人突然笑了,阴影里他的白衬衫泛着冷光:"沈先生果然记得每道痕迹。"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暗网拍卖倒计时跳到"11:45:12","但您该看看更重要的痕迹——"
地下三层传来机械轰鸣,像某种巨型仪器启动的震颤,那声音震得我的耳膜生疼,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裤袋里的热成像仪开始震动,屏幕上红色光斑正从负三层的"器官培养舱"位置向电梯井移动,我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林疏桐的手机同时亮起监控画面,门把手上的指纹比对结果跳出来:"99.7%匹配守墓人右手拇指。"
"林母遇害那晚,你故意让她发现培养舱的封条。"我拽住守墓人衣领,他西装内袋的U盘隔着布料硌着我手背,"你知道她会追查器官来源,所以伪造了坠楼现场——但你没算到,她在尸检报告里藏了时间差。"
林疏桐的手术刀突然抵住守墓人后颈。
她另一只手展开从刘太太吊坠夹层取出的法医报告,签名栏的"林清韵"三个字在应急灯下泛着不自然的光泽。"这是用消字笔写的。"她的指甲划过签名,墨水像雪遇热般消退,露出底下一行小字:"供体死亡时间比记录早三小时。"
刘太太突然瘫坐在地,珍珠项链散了一地,珠子滚到我脚边,那清脆的滚动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她盯着林疏桐手里的报告,突然笑出眼泪:"原来当年那个法医早发现了......她是为了等证据链完整才没揭穿......"
"所以你杀了她。"林疏桐的声音在发抖,手术刀的倒影里,我看见她眼底的泪,"为了掩盖跨国器官交易的时间差,你让她的死变成'意外'。"
守墓人没说话,只是盯着我手里的分样筛。
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这才发现筛网边缘沾着蓝色纤维——和液氮舱门缝里的,林夏案墙灰里的,完全一致,我的心又有了新的发现。
地下三层的机械轰鸣突然变调,热成像仪的光斑开始加速移动。
"心脏要运走了。"我松开守墓人,转身去捡地上的静电吸附板。
林疏桐的手术刀在守墓人颈侧压出红痕:"沈墨,陈律师办公室的抽屉......"
"我知道。"我捏着吸附板的边缘,金属网在指尖发烫,"那里有林母当年没来得及提交的证据。"
刘太太突然扑过来抓我手腕,她指甲缝里的血渍蹭在吸附板上:"别去!
那抽屉里有......"
"有什么?"林疏桐的手术刀划破守墓人衬衫,"是暗网买家名单?
还是三年前连环案的真正线索?"
守墓人突然拽住我的胳膊,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反常:"沈先生,您该看看陈律师抽屉边缘的刮痕——"
地下三层传来电梯门开启的"叮"声。
热成像仪的光斑消失在电梯井位置,暗网倒计时跳到"11:30:00"。
林疏桐的手机弹出新消息:"培养舱温度异常,心脏活性下降至60%。"
我握紧静电吸附板,金属网贴在刘太太掉落的钥匙上。
钥匙齿痕在板上留下浅灰色印记,和陈律师办公室抽屉边缘的刮痕形状完全吻合,我仿佛已经看到了真相的曙光。
"走。"我拽起林疏桐往楼梯口跑,守墓人的笑声被甩在身后,"去陈律师办公室。"
林疏桐的手术刀还攥在手里,刀尖上的血珠滴在台阶上,晕开小小的红花。
我摸出温差仪贴在墙上,温度显示比十分钟前低了2.3℃——有人刚从这里经过,带着足以让心脏失活的低温。
静电吸附板在我口袋里震动,金属网边缘轻轻蹭着裤缝。
我知道,等我们到陈律师办公室,这张板子会贴在抽屉边缘,吸附出三年前那个雨夜,真正留在木头上的痕迹。
而那,才是拼图的最后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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