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差仪在手中剧烈地震动着,那震动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几乎要嵌进我的掌纹里。
我紧紧盯着显示屏上疯狂跳动的温度曲线,只觉那曲线如一条条扭曲的蛇,在我眼前不断扭动。
后颈的胎记此时也跟着发烫,那股热意像小火苗在皮肤下燃烧。
那是母亲遇害前最后一次抱我时,被凶手推搡撞到暖气管留下的疤,二十年了,每当危险逼近,它总比我的神经先醒过来,此刻那灼热感仿佛在警告我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血迹凝固速度是常温下的三倍。”我捏着温差仪的手青筋暴起,指尖轻轻蹭过暗格下方还在淌血的痕迹,那血珠沾在指腹上,黏得像没搅匀的浆糊,触感又湿又腻。
“冷藏库温度半小时前才开始回升,这些血……”我抬头看向林疏桐,只见她睫毛上凝着层薄霜,那霜花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像细碎的钻石。
“是刚滴上去的。”
通风口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有人用指甲在铁皮上划,一下下刮在我的神经上,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林疏桐的手术刀“当”地磕在金属柜上,那清脆的声响在冷藏库内回荡。
她正盯着暗格内露出的半叠文件,封皮上的“临州市器官移植审批表”几个字被血浸透,晕成暗红的团,那颜色红得刺眼,仿佛在诉说着血腥的故事。
“警徽编号……37个。”她忽然抬头,目光刺向我胸前——三天前追捕毒贩时,被铁丝网划开的蓝漆伤口还渗着淡红,那抹淡红在白色的警服上格外显眼。
“看最后一页签名!”
我凑过去,泛黄的纸页边缘卷着焦痕,那焦痕像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印记。
最末一行手写体刚劲有力,“陈野”两个字像两把刀扎进视网膜,那一瞬间,我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三年前那血腥的场景。
三年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结案报告上,正是这个名字——当时我作为痕检组长,误判了现场纤维证据,导致搭档陈野冲进去时中了埋伏。
他胸口的弹孔里,那血腥味混着硝烟的味道至今还残留在我的鼻腔里,刺鼻又令人作呕。
“沈墨,你永远不知道陈野真正的目的!”校长的笑声从通风口挤出来,带着哨音,像是对着管口说话,那笑声阴森诡异,让我头皮发麻。
我猛地把温差仪转向声源,显示屏切换出声波图谱,锯齿状的波峰里,竟叠着一段熟悉的频率——120捻。
三年前命案现场,我在死者指甲里发现的那截棉纤维,正是120捻的纺织密度。
当时我以为是凶手疏忽,现在看着声波图上跳动的数字,后颈的胎记烫得发疼,那热意仿佛要将我的皮肤灼伤。
其实当时,我过于关注纤维的存在,而忽略了它的直径。
因为在痕检的常规流程中,对于纤维的分析重点往往在于其材质和来源,对于直径这种细节并未深入探究。
直到如今,结合种种线索,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看似不起眼的直径,竟藏着如此重要的秘密。
而现在我能确切地将其与案件联系起来,是因为在这个充满谜团的冷藏库中,每一个新的发现都像是一块拼图,不断完善着整个案件的全貌,让我逐渐看清了陈野留下的线索。
“他故意留下的。”我喉咙发紧,想起陈野倒在我怀里时,血浸透了我的衣领,那温热的血液透过布料,贴在我的皮肤上,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信眼睛”,原来不是让我怀疑现场,是让我怀疑他的“误判”。
温差仪的提示音突然变尖,那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冷藏库内格外突兀,像一把利刃划破了空气。
我这才注意到小马——他刚才掉在地上的配枪不知何时被捡了起来,手指正慢慢扣住扳机,目光死死锁在林疏桐手里的文件上。
“枪管螺旋纹。”我脱口而出,分样筛已经按上小马的配枪。
金属表面的刮擦痕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那冷光如冰棱般刺骨,和我今早从通风口金属碎屑上提取的纹路完全重合——难怪通风口会倒灌气浪,是有人用枪托砸开了挡板。
小马的喉结动了动,枪口微微抬起,我看见他警服第二颗纽扣松了,露出里面的银色项链——和三天前在校长办公室垃圾桶里发现的项链坠子,是同款。
那银色的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疏桐的手指还搭在文件上,她的泪痣抖得厉害,我能听见她刻意放轻的呼吸声,一下,两下,和暗格里传来的仪器嗡鸣重叠。
那呼吸声和仪器嗡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节奏,让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小马的枪又抬高了两寸,枪管反射的光扫过林疏桐耳后——那里有块淡粉色的疤,是她十五岁时为了抢母亲的尸检报告,被人推下楼梯磕的。
那淡粉色的疤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诉说着她曾经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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