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追踪剂还在疼,这次不是灼烧,是痒,像有根针在皮肤下轻轻挑动,那痒意让人心里发毛。
我弯腰捡起铁盒,金属外壳还带着陆明体温的余温,那温热的触感带着一丝诡异。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扫过来时,盒底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刻痕——那是陈野的字迹,我再熟悉不过的,他总爱在证物盒上做的暗记。
警笛声更近了,消防车的水龙已经喷进火场,升腾的水汽带着一股潮湿的凉意扑面而来。
陆明的嘶吼还在响:“他要灭口!沈墨!他要......”
林疏桐突然按住我的手背,她的指尖在抖:“看铁盒里。”
我掀开盒盖的瞬间,火场的风卷着焦味扑进我的鼻腔,那味道刺鼻又浓烈。
里面躺着半张泛黄的纸,边缘烧得卷曲,最上面一行字被火舌舔过,却偏偏剩下最关键的几个字——“蓝卡车司机”。
后颈的追踪剂突然不疼了。
我望着被押上警车的陆明,他的脸在车窗玻璃上压成扭曲的影子,张着嘴还在喊什么。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扫过铁盒内侧,那里有行更小的刻痕,在紫光下泛着幽蓝:“当拼图师找到最后一块,他会知道,真正的局,才刚开始。”
消防车的水龙“轰”地喷在燃烧的屋顶上,碎木片混着火星子如雨点般砸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林疏桐拽着我往后退,她的白大褂下摆沾了我手背的血——刚才捡铁盒时,盒盖边缘的毛刺划破了皮肤。
血珠滴在铁盒上,顺着“蓝卡车司机”那行字往下淌,像在替陈野写完最后一笔。
陆明的嘶吼突然拔高,混着警笛的尖啸,穿透火场的喧嚣:“沈墨!陈野他根本没......”
警车车门“砰”地关上,他的声音被闷在金属车厢里,成了模糊的震动。
林疏桐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来,她看了眼屏幕,脸色突然白得像张纸:“省厅来的消息......陈野当年的尸检报告,被调包了。”
我捏紧铁盒,盒盖上的划痕硌得掌心生疼,那疼痛仿佛是真相在我手中挣扎。
后颈的追踪剂又开始痒了,这次不是针,是根线,从皮肤下钻出来,一头系着铁盒里的半张纸,一头系着远处警车上的陆明,最后缠紧在三年前那个雨夜——那天我漏掉的,从来不是什么鞋印。
是陈野看我的眼神。
他说“当灼烧变成痒,说明目标就在你骨血能触到的地方”时,眼里闪的光,和此刻铁盒里半张纸的光,重叠成同一个颜色。
那是血的颜色。
林疏桐手机的蜂鸣声被火场的水龙冲散,我却听见她喉间溢出半声抽气。
省厅那通电话像根冰锥,顺着她的指尖扎进我手背——陈野的尸检报告被调包了。
三年前我亲手在停尸房签的字,照片里他胸口那道Y型剖口还刻在视网膜上,可此刻这消息却把所有记忆都泡进了福尔马林,泛着浑浊的白。
“沈墨。”林疏桐的手在抖,手机屏幕还亮着,省厅发来的电子档案里,尸检编号被红笔圈着,末尾三位数字在跳——和我当年签字的那份,差了整整十七个序号。
我喉咙发紧,后颈的追踪剂突然开始发烫,像有人在皮肤下按了个秒表,那热度让我心慌。
陆明的嘶吼突然穿透警笛的嗡鸣,“陈野笔记最后一页是假的!他要灭口!”我猛地转头,警车刚拐过巷口,他的脸贴在车窗上,鼻尖压出红印,嘴唇开合的形状在玻璃上糊成一团。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还攥在我手里,我鬼使神差地照向铁盒里的半张纸——焦黑边缘下,一行浅褐色的字迹正慢慢显形。
是陈野的钢笔字,墨色渗进纸纹里,“保护小柔...铁盒在红房子里”。
我指尖发颤,三年前他总说钢笔水掺了蓖麻油,遇热会显色,原来这半张纸在火场里烧过,反倒是帮他显了密信。
林疏桐凑过来看,发梢扫过我耳垂,那轻柔的触感带着一丝暧昧:“小柔是陆明女儿?三个月前碎尸案抛尸点的红房子?”
温差仪在这时“滴滴”作响,那声音急促又尖锐。
我摸出别在腰后的仪器,屏幕上的热成像突然扭曲成一团暗红——地下三层。
温差仪是利用不同物体的温度差异来成像的,现在出现这种温度异常,很可能意味着地下三层有与案件相关的特殊热源。
火场的地板被水龙冲得湿漉漉的,我蹲下身,指甲抠进两块砖的缝隙,那粗糙的触感让我手指生疼。
林疏桐扯住我袖口:“小心余烬。”可我已经摸到了,砖缝里有金属的冷意,混着血的黏腻,那黏腻的触感让人恶心。
“借个力。”我喊她。
她立刻蹲下来,白大褂下摆浸在积水里,用伞柄抵住我手背。
我们同时发力,碎砖“咔”地裂开,带血的警徽滚了出来。
铜质表面的划痕里还凝着黑褐色的血痂,警号“07 - 312”在紫外线下泛着冷光——和三个月前被停职的内鬼小马的警号,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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