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点如子弹般顺着帽檐猛地灌进后颈,带来一阵冰冷的刺痛,我紧紧地蹲在碎瓦堆里,那湿透的海图和芯片在雨水的浸泡下,皱巴巴地仿佛失去了生机。
芯片边缘的划痕与林疏桐婚戒内侧的刻痕严丝合缝——三天前她给我看婚戒时,说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遗物,当时我只注意到戒圈内侧模糊的"疏桐"二字,此刻雨水如顽皮的精灵,冲开芯片表面的泥污,划痕竟与戒圈弧度完全吻合,那清晰的契合在我眼中如同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沈墨。"林疏桐的手突然重重地按在我肩膀上,她掌心还沾着老徐温热的血,那温度透过湿衬衫,如同一团火,灼得我肩胛骨生疼。
我抬头时,她正捏着海图边缘一缕蓝色纤维,那纤维在雨中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秘密,"灰鸦穿的消防制服是特制阻燃面料,纤维横截面是梅花状。"她指尖微微发抖,那抖动如同寒风中的树叶,"这缕纤维的断裂口有熔痕,和他刚才撞翻汽油桶时,制服被火苗燎到的位置......吻合。"
我喉结动了动,海图在指缝里湿漉漉地往下滑,那触感就像一条滑腻的鱼。
雨水顺着芯片边缘滴答滴答地滴落在海图上,晕开的蓝墨水突然显出一行小字——"12月23日 02:17"。
我的手指猛地收紧,芯片边角如尖锐的刀片扎进掌心,传来一阵剧痛。
12月23日,是母亲遇害的日子。
那年我十二岁,蹲在解剖室外的长椅上,看着父亲红着眼眶说,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那场景如同电影般在我脑海中不断回放。
"小心!"林疏桐的枪响混着瓦片碎裂声炸响,那声音如炸雷般在我耳边回荡。
我本能地侧滚,一颗子弹擦着我耳后呼啸而过,钉进墙里,弹孔边缘的焦黑里渗出几星暗红——是刚才灰鸦靴底沾的红砂岩泥,那暗红色在雨中显得格外刺眼。
我摸出随身的温差仪扫过弹孔,显示屏上的数值跳得飞快:"丙烯醛浓度0.8ppm。"我扯下领口的工作证绳,挑出弹头,"火场燃烧塑料会产生丙烯醛,可消防靴是橡胶底,"我抬头盯着屋檐下的阴影,那阴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阴森,"你根本不是消防员,是运输组的清道夫。"
灰鸦的笑声混着雨声飘下来,那笑声如恶魔的低语,"沈专家果然好眼力——"
"三年前陈野追查的就是这条航线!"我打断他,海图上的蓝线在雨里泛着冷光,那冷光如同幽灵的眼睛,"他笔记本最后一页被撕掉的半张图,边缘有红砂岩碎屑,和周婶窗台的盆栽一样。
当时我以为是他查案时蹭到的,现在看......"我盯着老徐,他正扶着烧黑的房梁喘气,那喘息声如破旧风箱的声音,"是你故意让他碰倒盆栽,把红砂岩碎屑留在现场,误导我以为线索在居民区?"
老徐的喘息突然粗重起来,那粗重的喘息声仿佛是命运的警钟。
他踉跄着走向我,雨水顺着他发梢如瀑布般滴在海图上,在"12月23日"四个字上晕开一片水痕。"海燕计划要运送的不是器官。"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金属,手指颤抖着撕开左衣袖,一道蜈蚣似的疤痕从手腕爬到肘部——和灰鸦刚才搏斗时我瞥见的疤痕,连形状都分毫不差,"是活着的合格供体。"他盯着我,眼里的光像快燃尽的蜡烛,那微弱的光仿佛是他生命的最后挣扎,"你母亲当年是市立医院的检验师,她发现每月23号凌晨,急诊室会收进几个'意外重伤'的人,各项指标完美得不像活人......"
我耳边嗡的一声,那声音如同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
十二岁那年的雨突然涌进记忆:母亲倒在玄关,后脑的血在青石板上如红色的花朵般漫开,墙角有块蹭掉的墙灰——父亲后来告诉我,那是凶手鞋跟刮的,那墙灰仿佛是母亲死亡的无声见证。
此刻老徐的话像把刀,划开三年前的迷雾:"她查了三个月,把规律记在护士站的排班本里。
12月23号凌晨,她本来要把排班本交给陈野......"
"够了!"灰鸦的吼声炸响,那吼声如同野兽的咆哮。
我抬头时,他正从另一侧屋檐翻上来,手里多了把改装过的霰弹枪,那霰弹枪在雨中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林疏桐的枪已经对准他,可老徐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撞开我的胳膊,那撞击的力量如同巨石砸下。
霰弹擦着林疏桐耳边打在墙上,碎石溅得我满脸都是,那碎石如子弹般打在脸上,生疼。
"沈墨!"老徐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冷得像冰,那冰冷的触感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芯片里有航线的加密坐标,林疏桐的婚戒是密钥......"他的瞳孔突然涣散,我这才看见他后背插着半片碎瓦片,暗红的血正顺着雨水往下淌,那血如同蜿蜒的红色小溪,"海燕计划的运输船......在海底光缆的中继站里,他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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