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嗤啦——!”
那是金属撕裂血肉、洞穿甲胄、击碎骨骼的声音,密集得如同暴雨击打芭蕉叶,却带着令人牙酸的毁灭性效果。
冲在最前面的吐蕃甲绒骑兵和突骑施狼骑,如同被无形的、巨大的苍蝇拍狠狠拍中。坚固的锁子甲和厚实的扎甲,在动能巨大的高速破片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片。
骑士们有的脑袋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爆开,红白之物四溅;
有的胸口瞬间被开出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狂喷而出;
有的被密集的破片打成了筛子,连人带马轰然倒地。
战马悲鸣着翻滚,将背上的主人甩飞,随即被后续刹不住脚步的同伴践踏成肉泥。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战马垂死的嘶鸣、甲片碎裂的刺耳声响、人体沉重倒地的闷响……瞬间交织成一片人间炼狱的狂想曲。
仅仅是第一轮炮击,冲锋的骑兵集群前锋就被硬生生抹去了一大块,至少数百名精锐骑兵连人带马变成了一堆堆血肉模糊的残骸,在开阔地上铺开了一片刺目的猩红。
后续的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有的被倒毙的人和马绊倒,人仰马翻,骨断筋折;
有的则被眼前这超越认知的、血腥残酷到极致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冲锋的狂潮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礁石,势头瞬间瓦解。
“长生天啊!黑风妖!是黑风妖的妖术!”一名突骑施骑兵目睹身旁的同伴上半身瞬间消失,只剩下马背上喷涌鲜血的下半截躯体,发出崩溃的尖叫。
论恐热和拔悉密在高坡上看得真切。两人脸上的自信、傲慢以及战前的狂热,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凝固、龟裂,最终化为一片惨白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这……不可能!”拔悉密失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他用力揉着眼睛,仿佛想驱散这噩梦般的景象。“投石机?不!绝不可能!哪有投石机能在如此远的距离打出这般……这般精准的死亡之雨?!还有那爆炸……在空中……像花一样……”他语无伦次,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这种毁灭性的打击方式。
论恐热的手紧紧攥着马鞭,指节发白。他戎马半生,自认经历过无数恶战,见识过各种攻城器械,但眼前这种在半空精准撒下死亡铁雨、瞬间收割数百精锐骑兵的武器,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极限。一股冰冷的寒意,第一次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他强作镇定,试图压下声音中的一丝颤抖,厉声喝道:“慌什么!不过是……不过是安西妖人耗费巨大弄出的邪术!绝不可能持久!传令!继续冲锋!给本帅冲过去!冲过去他们就完了!”
然而,他的命令在混乱的战场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安西军的第二轮、第三轮炮击如同跗骨之蛆,接踵而至!
又是数十发榴霰弹,如同长了眼睛的死神镰刀,狠狠挥向骑兵集群的中部和后部。同时,数发75山炮的高爆弹也拖着尖锐的尾音,狠狠砸入密集的骑阵之中。
“轰隆——!”
高爆弹猛烈炸开!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和狂暴的冲击波!泥土、碎石、破碎的肢体、甲胄碎片被高高抛起,形成一个恐怖的死亡之环。处于爆炸中心的骑兵连人带马瞬间被撕碎、汽化,稍远一些的被冲击波狠狠掀飞出去,如同破败的玩偶,在空中翻滚、解体。
“轰隆隆——!”
爆炸声连绵不绝,仿佛大地之神在愤怒地锤击地面。
原本气势如虹、仿佛能踏平一切的万骑冲锋,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这从天而降、无法理解、无法抵御的“钢铁风暴”彻底打残、打废!
万余精锐骑兵,此刻已损失超过两成,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勇气和战斗意志,在这毁天灭地的打击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
许多幸存的骑兵勒紧了缰绳,惊恐地望着前方那片吞噬生命的死亡地带,踟蹰不前。更有甚者,不顾一切地调转马头,疯狂地向后逃窜,只想远离这地狱般的炮火覆盖区。
“稳住!不准退!后退者斩!”论恐热的亲卫队挥舞着雪亮的马刀,试图斩杀溃兵稳住阵脚。然而,面对这种来自天空、无孔不入、瞬间将人化为齑粉的死亡威胁,督战队的刀锋也变得软弱无力。恐惧如同瘟疫般在骑兵中疯狂蔓延。
“大论!大论!”一名头盔被打飞、半边脸被鲜血染红的吐蕃千户长策马狂奔到论恐热面前,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变调,“冲……冲不过去啊!安西人的‘铁雨’太凶了!兄弟们……兄弟们根本靠不近!上去就是送死啊!”
论恐热死死盯着前方那片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开阔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混合着焦土、血肉、残肢断臂和破碎甲胄的修罗场。
他引以为傲、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吐蕃精锐甲绒骑兵,在对方面前,竟然如同待宰的羔羊,如此不堪一击!一股混杂着愤怒、屈辱和彻骨寒意的情绪,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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