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术!是燕山盟的妖术!” “天雷!这是天雷啊!” “他们……他们怎么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打过来?!”
恐慌再次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刚才还叫嚣着要砍掉使者的王子,此刻脸色惨白,缩在父王身后,瑟瑟发抖。
而站在城外的李文渊,以及他的两名助手,虽然也被近距离的爆炸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但他们挺直了脊梁,面不改色。李文渊甚至还掸了掸落在袍子上的灰尘,目光平静地再次望向城楼。
这一幕,清晰地落在了城楼上惊魂未定的西凉君臣眼中。
他们瞬间明白了!
这声爆炸,不是意外,不是天灾,而是警告!是安平县在告诉他们:
我们能打到你。 距离根本不是问题。这一炮能打到城外五百步,下一炮就能打到城墙上,甚至城里面!
使者就在这里。 这一炮没有伤到使者分毫,但清楚地表明,使者就在他们的“天雷”覆盖之下。如果你们敢动使者一根汗毛,后果自负!
这精准而克制的一炮,其心理冲击力,远比直接炮击城墙或杀伤人员要大得多!它彻底粉碎了西凉人关于“敌人力竭”、“妖术距离有限”的幻想,将冰冷的现实赤裸裸地摆在了他们面前:他们的都城,他们的王,以及他们的生命,此刻都暴露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无法防御的远程打击之下!
城楼上死一般的寂静。刚才还喧嚣的争论、叫骂、动员,此刻都消失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恐惧。
呼延博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看着城外那个孤零零的爆炸大坑,又看了看那个依旧镇定自若的安平县使者,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和战意,如同被狂风吹过的蜡烛,迅速熄灭。
“开……开城门……”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请……请燕山盟的使者……进城说话。”
李文渊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助手,昂首挺胸,走向那缓缓打开的、象征着西凉最后尊严的瀚海城东门。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谈判的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握在了安平县手中。
李文渊一行人穿过瀚海城东门,进入这座曾经辉煌的西凉都城。城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不安和恐惧。士兵们在街道上巡逻,但眼神中缺乏以往的锐气,更多的是迷茫和疲惫。
李文渊一行人被引到了一座宽敞的大殿,这是西凉王庭的议事大厅。呼延博,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西凉王,此刻坐在主位上,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燕山盟的……使者,请。” 他似乎连抬眼确认来者身份的力气都欠奉,只是循着惯性,吐出了这个他认为最可能的称谓。
李文渊脚步未停,脸上带着一种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径直走到大殿中央。他并未因对方的失魂落魄而有丝毫轻慢,但也绝无卑躬屈膝。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西凉君臣,声音清晰而平静地响起,纠正了呼延博的错误:
“西凉王误会了。”李文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的每个角落,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下并非代表燕山盟,而是奉大周王朝安平县县令,顾承安大人之命,前来与贵方商议停战事宜。”
“安平县?!” “顾承安?那个边陲小县?” “是他们打败了我们?这怎么可能!” 殿内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和骚动。许多西凉大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可以接受败给燕山盟,但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他们之前甚至不屑一顾的安平县,这种心理落差带来的耻辱感更加强烈。
李文渊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从随行的助手中接过一份卷轴,材质是上好的皮纸,上面用工整的、带着锋锐笔锋的古老西凉文字书写着条款。他缓步上前,将这份文件轻轻放在了呼延博面前那张宽大的矮桌上,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
“西凉王,以及诸位大人,”李文渊的声音平稳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我安平县拟定的《安平-西凉居胥山停战及善后协议》草案。请过目。”
他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拟定”、“草案”、“请过目”这些词语,在这种场景下,无异于直接宣判。这根本不是商议,而是通知。
呼延博的目光终于聚焦在那份皮纸卷轴上,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去拿。一名离得最近的老臣,颤颤巍巍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卷轴。
第一条: 西凉承认居胥山及其以东区域为大周之合法领土,西凉军队及官方人员需在协议签订后七日内,全部撤出该区域,并后撤至少五十公里,此五十公里区域内不得驻扎任何成建制的武装力量。大周有权在居胥山区域建立永久性军事设施。
第二条: 西凉需向安平县支付战争赔款,总计肆拾亿(4000,000,000)华元。首期款项壹亿(100,000,000)华元,需在协议签订后一个月内,以黄金、白银、或安平县认可的等价物资(如良马、皮毛、矿产、人口)支付。剩余款项可以分期付清,每年支付壹亿华元,具体支付方式另行协商。若逾期未付,安平县保留采取一切必要措施追讨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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