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盐市崩盘、人心惶惶之际。
街巷间,玩耍的孩童拍着手,唱着新编的、朗朗上口的歌谣:
“郑王粮仓满,百姓肚皮扁。
刮完地上土,再刮锅里盐!
刮!刮!刮!刮到骨头现!”
稚嫩的童音,唱出的却是最恶毒的讽刺和最真实的惨状!字字诛心!
人声嘈杂的茶馆、酒肆里,总有那么几个“消息灵通”的闲汉或落魄文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听说了吗?郑王在邙山吃了败仗,折损了好几千精锐!为了填补亏空,才拼命刮咱们的油水!”
“何止啊!我有个远房表亲在衙门当差,听说郑王还要加征‘平乱捐’,按人头算,连刚出生的娃娃都要交钱!”
“啧啧,这哪是平乱,这是要榨干咱们最后一滴油啊!盐价这么乱,听说就是郑王派人暗中抛售,想再捞一笔,然后跑路!”
在最底层的鬼市,流言则更加悚人听闻:
“知道为啥粮价这么高,盐又突然这么便宜吗?郑王要用咱的买命钱,去买突厥人的战马!要用咱洛阳人的骨头,给他铺一条登基的路!”
“呸!什么买战马!我听说啊,军中早没粮了!邙山那边…在吃…吃两脚羊了!”
“天杀的郑王!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朱雀部的眼线将这些谣言,通过不同的渠道、不同的人群,悄无声息的渗透进洛阳城的每一个角落。
玄武部的盐市狙击,如同釜底抽薪,彻底搅乱了洛阳的经济秩序,让百姓对王世充政权的治理能力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和失望。
粮价因配给和管制依旧高企,盐价却崩盘式暴跌,这种诡异的扭曲,让百姓无所适从,生活成本不降反增。而“郑王刮民”、“加征平乱捐”、“买路钱”、“人相食”这些字眼,如同毒刺,深深扎进每一个饥饿、惶恐的洛阳人心头。
南市官府盐铺前,排着长队等待购买高价配给粮的百姓,看着空空如也的粮袋和手中越来越不值钱的铜钱,听着不远处低价盐铺被查封后留下的满地狼藉和孩童刺耳的“刮刮”歌谣,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王世充!还我粮食!”
“狗官!刮地皮的豺狼!”
“我们快饿死了!郑王的粮仓却堆满了发霉的米!”
“不让我们活!你也别想好过!”
起初是零星的怒骂,很快汇聚成汹涌的声浪!不知是谁先扔出了手中的烂菜叶,紧接着,石块、泥块如同雨点般砸向官府盐铺的招牌和紧闭的大门!维持秩序的兵丁试图弹压,却被愤怒的人群冲散!骚乱如同野火,迅速从南市蔓延开来!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农,因多日饥饿,昏倒在曾经低价售盐、如今已被查封的“裕丰号”门前,手中还紧紧攥着几枚舍不得花出去的铜钱。
“乡亲们!看看!这就是郑王的‘仁政’!把人往死里逼啊!” 有人悲愤地嘶吼。
“反了!反了!去找郑王讨说法!”
“去砸了那些官仓!里面一定有粮!”
失控的民众人潮,开始冲击官府的粮仓、税所!洛阳城内,火光四起,哭喊声、怒骂声、打砸声交织一片!
邙山之上,最新的飞鸽传书带来了洛阳大乱的消息。林天生、沈墨、杜衡、红绡,围在地图前,脸上没有喜色,只有凝重。
“民怨已燃,然王世充手中仍有强兵。”沈墨沉声道,“他必会以血腥手段镇压民乱,同时更加疯狂地搜刮,试图挽回局面,并全力进攻邙山,以绝后患!”
“白虎之刃,该出鞘了。”林天生看着地图上洛阳与邙山之间的汜水关,眼中寒芒闪烁,“趁他病,要他命!秦教头,你的陌刀,可还饮得动血?”
躺在简易担架上、浑身裹着绷带的秦狰,挣扎着想要坐起:“末将…愿为先锋!斩将…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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