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余烬】
天宫大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云缨跪坐在冰冷的玉阶上,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指甲刺破皮肤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
"照魂"枪横在膝前,枪身上的赤银纹路黯淡无光,如同她此刻空洞的眼神。
星婴趴在她背上,小手死死揪着她的衣领,眼泪把后颈的衣料浸湿了一大片,温热的泪水顺着脊背滑下,却暖不了她冰凉的心。
"阿娘..."孩童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云缨回过神来。她机械地转过头,看见星婴摊开的小手心里躺着一颗青色的糖豆——那是赵怀真最后留下的心火结晶,表面还跳动着微弱的火光。
玉阶尽头传来清脆的脚步声。云缨猛地抬头,"照魂"枪已然在手,枪尖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但走来的不是敌人,而是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第八世的自己,那个银甲染血的女将。她的战甲上布满裂痕,却依然挺直脊背,眼中带着云缨熟悉的倔强。
"别紧张。"女将的声音沙哑,却透着温和,"我们都是来帮你的。"她侧身让开,露出身后更多的身影。
四周的空气中陆续浮现出其他七世的云缨。
第五世的道姑手持拂尘,道袍上绣着精致的朱雀纹;第二世的刺客把玩着两把短刀,眼神锐利如鹰;最年幼的是第九世的小童,不过五六岁模样,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图案,时不时抬头冲她腼腆一笑。
【九世合一】
"你们..."云缨的声音有些发抖,手中的枪不自觉地垂下几分。她看着这些既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第八世的女将蹲下身,铠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伸出手,指尖轻触"照魂"枪:"九世轮回,就为这一刻。"她的身影开始模糊,化作点点银光,"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其他世代的云缨也陆续化作流光,带着各自的特征融入枪身。第五世的道姑在消散前拂尘轻扫,留下一缕清风;第二世的刺客双刀交叉,行了个独特的礼节;第三世的女将摘下染血的头盔,露出与云缨一模一样的脸庞,只是多了几道伤疤。
每融合一道流光,"照魂"枪上的纹路就亮起一分。当第八世的女将也完全融入时,枪身突然剧烈震颤,发出清越的鸣响。
第九世的小童最后走过来,把树枝塞进星婴手里:"这个给你玩。"孩童天真的笑容在消散前格外明亮,眼睛弯成了月牙。
"照魂"枪突然变得滚烫,九道枪纹完全点亮,赤银两色光芒交织流转。云缨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同时涌入的还有八世记忆中最珍贵的片段:
- 第三世战场上,那个总在远处注视她的白衣谋士,每次战后都会"恰好"路过她的营帐;
- 第五世道观里,总来讨茶喝的书生,总爱在她练枪时摇头晃脑地吟诗;
- 第七世雪夜中,铜钱上那滴混着糖浆的血,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星婴突然指着她胸口:"阿娘心里有光!"孩童的声音充满惊喜。
云缨低头看去,发现心口处确实透出温暖的光芒。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伸手擦干眼泪,将星婴轻轻放到地上:"在这里等阿娘。"
【真龙现身】
天宫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整个宫殿都在颤抖。穹顶上的琉璃瓦片纷纷碎裂,一条真正的五爪金龙破顶而入,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龙须如银丝飘舞,龙睛中跳动着智慧的火花。
龙首上站着初代阁主,老人的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托着的正是赵怀真消散后留下的八卦盘。盘面上的卦象正在飞速变化,仿佛在演绎天地至理。
"最后的考验。"老人的声音如雷贯耳,在天宫中回荡,"战胜真龙,重写天道!"
金龙张口喷出九色火焰,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一种极致的力量:赤红的朱雀火、青蓝的玄武冰、紫金的雷霆...火焰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为之扭曲。
云缨不闪不避,"照魂"枪直刺火焰中心。枪纹大亮,九世感悟在这一刻完美融合,枪尖划出的轨迹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龙焰竟被一分为二,从她身侧呼啸而过,连衣角都未能点燃。
"好!"初代阁主一声赞叹,金龙随之翻腾而起。云缨脚踏流光冲上龙首,身形如电,枪尖直指老人咽喉。她的眼神坚定如铁,这一枪凝聚了九世修为,连真龙都为之震颤。
老人不慌不忙举起八卦盘。盘面上突然浮现赵怀真的虚影,正对她温柔微笑,那笑容里包含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
云缨的枪尖在最后一寸硬生生停住,手腕因急停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你..."她的声音哽咽了,枪尖微微颤抖。
"这才是真正的第九劫。"初代阁主叹息,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慈悲,"放下,还是毁灭?选择权在你手中。"
【天道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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