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闩"咔嗒"一声脆响,穿堂风裹着沈婉柔的杏色裙角卷进来。
她鬓边的珍珠步摇乱颤,额角沁着薄汗,左手死死攥着一卷深褐绢帛,边缘还沾着焦黑的碎屑,像是刚从火里抢出来的。
"给。"她将卷轴往苏小棠怀里一塞,指尖发颤,"偏殿那面镜墙的阵法护得紧,我烧了半幅绣帕才引开守阵的暗卫。"
苏小棠后退半步避开她的触碰,却没躲开那股子浓重的熏香——是沈婉柔惯用的沉水香,此刻混着焦糊气,呛得人鼻尖发酸。
她垂眸看那卷轴,绢帛上"灶神禁印录"五个篆字被血渍晕开,像团凝固的褐云。
"你怎么确定这不是陷阱?"陆明渊突然出声,指尖轻轻搭在苏小棠手背。
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玉的温凉,隔着一层绢帛熨在她腕间的脉门上——这是他们约定的"警惕"暗号。
沈婉柔猛地抬头,眼尾的胭脂被汗水洇开,倒显得委屈:"三公子当我是闲得慌?
若那镜像真夺了小棠的身子......"她喉结动了动,"你以为下一个被选中的会是谁?"
苏小棠没接话,指尖已经拂过卷轴的接缝。
绢帛粗粝的触感擦过指腹,混着若有若无的烟火气——是新烧过的黄纸味,和侯府祠堂里祭神时的气味一模一样。
她心下一动,展开卷轴。
泛黄的纸页上爬满蝇头小楷,间或有用朱砂圈出的重点:"宿主与神印相契者,需以本味为引,取龙涎香三钱、雪脂参半株,于祭灶三刻时,以'鼎中旋'法调和供膳......"她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这些材料,龙涎香是西域贡来的,雪脂参得去极北冰原挖,三日后的祭典根本来不及......"
"所以才要现在动手。"陆明渊突然俯身,指节叩了叩"鼎中旋"三个字,"你教御膳房小徒弟的叠泥法,本质就是'鼎中旋'。"他抬眼时眸色沉得像墨,"材料的事我来解决——北境商队昨日进了城,雪脂参我有法子。"
沈婉柔突然笑了一声,声音却发涩:"三公子倒是算无遗策。"她的手指绞着裙上的并蒂莲暗纹,指节泛白,"但小棠,你最好信我一次。
那镜像说的'仪式',可不止夺舍这么简单......"
"你到底图什么?"苏小棠猛地合上卷轴,纸页相撞的脆响惊得梁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她盯着沈婉柔眼底的阴影——那是熬了整夜才会有的青黑,"你从小就恨我占了娘的牌位,恨我在厨房比你手巧,现在突然送我解法......"
"我图活命!"沈婉柔的声音陡然拔高,发簪上的珍珠"啪"地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苏小棠脚边。
她突然抓住苏小棠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里,"前日我去祠堂上香,看见镜墙里的自己......"她的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她穿着凤冠霞帔,说等你死了,就该轮到我做'灶神宿主'。"
陆明渊的手指瞬间扣住沈婉柔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苏小棠身上扯下来。
他的指节泛着冷白,声音却像浸在冰里:"所以你想借我们的手,先断了镜像的路。"
沈婉柔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盯着陆明渊扣住自己的手,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几分疯癫:"三公子聪明,可你猜我在偏殿还看见什么?"她的目光扫过苏小棠怀里的卷轴,"镜中的我举着这卷《禁印录》,说要'帮'你们......"
苏小棠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本味感知带来的眩晕突然涌上来,她扶住桌角才没栽倒——方才翻卷轴时,她悄悄用了能力,果然在绢帛边缘尝到了铁锈味。
那是血,新鲜的,还带着沈婉柔惯用的沉水香。
"我信你。"她突然开口。
陆明渊猛地转头看她,眼底翻涌着未说出口的警告。
她却朝他轻轻摇头,指腹摩挲着卷轴上的血渍,"但只信半分。"
沈婉柔的肩膀突然垮下来,像是卸了全身的力气。
她弯腰捡起脚边的珍珠,指甲盖大小的珠子在她掌心发着幽光:"够了。"她后退两步,裙角扫过地上的碎镜,"三日后祭典,我在灶王殿外等你们。"
她转身时,苏小棠瞥见她裙底露出的绣鞋——那是双簇新的月白缎鞋,鞋尖却沾着暗红的泥,像极了祠堂外那株老梅树下的土。
门"吱呀"一声合上,陆明渊的手指立刻按上苏小棠的后颈:"你疯了?"他的掌心烫得惊人,"她的话里至少有三个破绽。"
"我知道。"苏小棠将卷轴塞进他怀里,自己则瘫坐在条凳上。
本味感知的反噬来得又急又猛,她眼前一阵阵发黑,"但她说的材料清单是真的,'鼎中旋'的解法也和老厨头笔记里的残章对得上。"她扯出个笑,"再说......"她摸出怀里硬邦邦的灶王糖,"老厨头说过,甜到发苦的东西,总得咬一口才知道是不是糖衣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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