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岳云鹏的《汾河湾》?在广德楼?在众目睽睽之下?张云雷……他到底想干什么?让我亲眼看看岳云鹏现在的状态?让我在人群里重新感受那些无形的压力和目光?还是……别有用意?
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期待交织在一起。我低头,指尖再次抚过B超照片上那个小小的轮廓。孩子,你想去看看……你爸爸吗?
夜色中的广德楼,灯火通明。古色古香的建筑在霓虹映衬下,透着一股热闹又庄重的气息。门口依旧人头攒动,黄牛穿梭,粉丝举着灯牌,空气中弥漫着兴奋的喧嚣。但走近了,能感觉到一丝不同以往的微妙气氛。门口检票的保安眼神格外警惕,看到陌生的面孔会多打量几眼。一些粉丝的窃窃私语中,“热搜”、“助理”、“怀孕”等字眼像暗流般涌动。
我被张云雷安排的人悄无声息地带进后台一个极其隐蔽的观察间。这像是个放置备用灯光器材的小隔间,只有一扇狭窄的单向玻璃窗正对着侧幕条,能清晰地看到舞台的一角和侧幕条后演员候场的情景。这里像舞台世界的暗影角落,能窥见光亮处的喧嚣,自身却隐藏在彻底的黑暗里。
侧幕条后,人影晃动。烧饼穿着大褂,正唾沫横飞地跟另一个师兄弟比划着什么,神情亢奋。张云雷抱着他的三弦,靠在阴影里的柱子上,闭目养神,月白色的长衫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抹清冷的月光。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油彩、汗味和上场前特有的紧张气息。
我的目光,几乎是立刻,就锁定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岳云鹏。
他独自站在侧幕条最边缘的阴影里,背对着我这边。身上已经穿好了那件深蓝色的、簇新的大褂——不是被我泼墨毁掉的那件,但款式颜色极其相似。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整理着大褂的袖口,动作有些僵硬,带着一种刻意掩饰的局促。昏黄的顶灯在他身上投下模糊的光晕,勾勒出他比之前似乎清减了些的侧影。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股沉沉的、挥之不去的低气压,即使隔着单向玻璃,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弦,沉默地立在喧嚣的边缘。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汾河湾》!表演者,岳云鹏,孙越!” 前台传来报幕员洪亮的声音,瞬间点燃了观众席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尖叫!
“小岳岳!小岳岳!”
“角儿!看这里!”
狂热的呼喊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岳云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猛地转过身——
灯光瞬间打在他身上!
那张圆脸在明亮的舞台追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眼下的青影被油彩遮盖了大半,但那双标志性的小眼睛里,却没了往日的憨厚狡黠或神采飞扬,只剩下一种强撑的、近乎空洞的平静。他努力想扯出一个熟悉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却显得异常僵硬,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迈开脚步,走向舞台中央那片耀眼的光明。孙越紧随其后,庞大的身躯像一座敦实的靠山。
开场还算顺利。岳云鹏的河南腔依旧带着天然的喜感,几个铺垫的小包袱也响了,观众席传来阵阵笑声。但渐渐地,细微的裂痕开始显现。
他的节奏……不对。该快的时候慢了半拍,该慢的时候又显得有些急促。和孙越的配合,少了那份浑然天成的默契,偶尔会出现半秒的冷场,需要孙越不着痕迹地递话找补。他的眼神,时不时会飘向侧幕条的黑暗处,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躲避什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游离和心不在焉。
台下的老观众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笑声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保留,中间夹杂着一些疑惑的私语。
我的心揪紧了。他真的不在状态。烧饼和张云雷说的都是真的。那场风暴,那个秘密,像无形的枷锁,死死地套住了他。
就在这时,一个关键的节点到了。《汾河湾》里那个经典的、需要他模仿旦角唱腔的段落。这是整段活儿的“戏核”,也是最考验演员功力和情绪的地方。
岳云鹏清了清嗓子,酝酿着情绪。灯光打在他脸上,能清晰地看到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他张开嘴——
“我的夫……” 第一句出口,声音干涩,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抖音。
观众席安静了一瞬。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强自镇定,试图找回状态:“……薛仁贵……”
唱腔勉强续上,却失去了往日的圆润婉转,显得生硬而飘忽。他的眼神更加飘忽,甚至不敢看向观众席,目光在侧幕条的黑暗和舞台顶灯之间游移不定,额头的汗珠汇聚成滴,顺着鬓角滑落。
后台侧幕条,烧饼急得直跺脚,无声地对着台上比划口型。张云雷依旧闭着眼抱着三弦,但紧抿的薄唇和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他并非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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