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污染下,猩红的光芒凝固了整个北境世界。
戈薇娅感觉自己像是被浸泡在粘稠的血浆里,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灌满了泥浆。血月魔神的神性污染如同千万根钢针,从她的毛孔刺入,在血管里结成冰晶。
但她的视线并没有就此消散,她仍旧能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当亚瑟和班在远处突兀的出现,血月化作一张狰狞面孔,双方在神性污染的血色之下交战时,她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亚瑟先生...班先生…”她在意识深处艰难的呼唤,声音却被冻结在神经末梢。
圣炎两次冲天而起,戈薇娅的瞳孔里也两次倒映出黄金天使的轮廓。
班不知何时再次消失了,这位总是那么的神出鬼没…
而亚瑟的身影在炽白火焰中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神圣的存在形态。圣光与圣炎交织成的羽翼每一次扇动,都有星辰般的光粒洒落,将周围的血色雾气灼烧出焦黑的空洞。
“圣炎化身...”戈薇娅混沌僵硬的意识里浮现出这个名词。这是典籍里记载的一种神降仪式后诞生的天使形态,是亚瑟高度与圣光本源共鸣融合后催生的独特进化。
她能感觉到亚瑟的力量正在突破某个临界点,那是凡物与神灵之间不可逾越的屏障。
咔嚓!
戈薇娅的体内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少女惊愕地发现,某种银色的能量态正从自己骨髓深处渗出。这些闪烁着点点星芒的液体无视了被神性污染侵染的肉身与血液,沿着经脉和血管壁逆流而上,从骨骼到内脏再到皮肤,所过之处猩红畸变的冰晶纷纷汽化消失。
她突然剧烈咳嗽了一下,浑浊的空气进入肺部之后直接被净化。她忽然能转动眼球了,接着是手指,胳膊,最后是整个身体。
“这是...什么?”
银色的液态能量在她掌心凝聚成半透明的漩涡,周围凝固的血色空间立刻出现蛛网状的裂纹。戈薇娅本能地握拳,液态能量漩涡崩碎飞溅然后消失,她的耳边响起清脆的破碎声,仿佛打碎了一面看不见的镜子。她踉跄着向前迈步,发现原本禁锢自己的神性牢笼已经化为飘散的红雾。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鸣,大地在轻微的震颤。
血月魔神凝聚的猩红光束与亚瑟的光焰巨剑碰撞,冲击波将方圆数百里的云层撕成絮状,冷冽的猩红月光更加毫无遮挡的普照大地。
戈薇娅下意识抬手遮挡,银色光芒自动在身前展开,将这毁灭性能量过滤成无害的微风。
“时空之力...”她凝视着指尖流转的星光,想起幼时在典籍上看过的记载,这是极其稀有且高等的力量体系。
本不该出现在人世间的禁忌的力量…为何自己会…
轰隆——
又一道冲击波横扫而来,戈薇娅却纵身一跃消失在原地。她感觉自己化作了千万片羽毛,在无形的气流里顺畅着飘向天空。
这个过程中她清晰看到亚瑟的侧脸——圣炎下的皮肤出现金色的符文纹路,有金色的光芒从纹路中渗出。
“他在...融合圣光本源!”戈薇娅心跳加快了一瞬,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时空之力像一层水膜包裹着她,将存在感稀释到近乎虚无。
她尝试向战场中心移动,银色能量立刻带着她完成了一次短距跃迁。
血月近在咫尺。
这颗悬挂在天幕上的猩红色天体表面布满血管状的凸起,随着魔神的力量波动而收缩膨胀。戈薇娅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够以违背物理法则的方式直线上升,而交战双方激射的残余光束多次穿透她所在的位置,却像穿过幻影般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他们看不见我?”戈薇娅试探性地挥动手臂,一缕银色星光划过,在血月表面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这证实了她的猜测,时空之力不仅赋予她隐匿能力,还让她处于某种相位偏移状态。
这让她能够短暂的自由移动一段空间距离,这甚至不会产生空号波动,也就更不会被外人察觉。
某一个时刻,她看到亚瑟的圣炎巨剑斩断了血月的猩红光束,飞溅的猩红液体在高空中凝结成水晶簇。其中一块正好朝她飞来,却直接穿透她的身体而去。
如同她开启了某种虚化能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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